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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銀甲白盔在碧空反射出耀目寒光,躍馬征戰的歷練,在他溫雅風華中增添了幾分戎武之氣,峻拔身姿,清越凌雲。
琅州軍民夾道相迎,曼城沸騰的歡呼映入他清朗的眼中,皆盡斂入了那從容瀟灑的微笑。
逄遠相隨在側,快到行轅之時帶馬上前,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夜天湛俊眸一抬,吩咐道:“帶他來見我。”
步入行轅,斯惟雲微微拱手,逄遠知曉分寸,先行退了下去。
此時夜天湛已換下戰甲,著一身月白色緊袖武士服,正坐在案前拆開幾封書信,微鎖的眉心下略有幾分凝重的神情,與他周身未退的殺伐之氣相映,使得一室肅然。
斯惟雲躬身道;“王爺。”
夜天湛聞聲抬頭,清銳的目光在他身上一落,直接問道:“你為何會來琅州?宮中出了什麼事?”
斯惟雲將皇后所託的書信奉上,說了四個字;“中宮密旨。”
夜天湛拆信展閱,目光在那熟悉的字跡之間快速掠過,手腕一翻,便自案前站了起來,負手踱步。
兩封截然不同的書信,一是措辭哀婉,依依相求,只看得令人憐惜之情百轉心間;一是峰豪利落,落紙沉穩,一鉤一劃似極了他皇兄的筆跡。都是要他速回帝都,卻是不同的人送來,截然不同的目的。
一筆之下,兩番天地,孰真孰假?即便後者是真,又真到何處?倘若鳳家從中設下了陷阱,倘若皇上依舊不放心他,此去帝都便是以性命相賭。他能相信誰?
斯惟雲在旁註視著湛王臉上每一絲表情,只見他霍然扭頭,問道:“皇上現在究竟如何?”
斯惟雲緩緩道;“臣離開天都時,皇上病勢危急,尚在昏迷之中。”
一抹精銳的光澤自夜天湛眼底閃過,湛湛明波沉作幽黑冰潭,深不可測。滿室明光之下,他挺拔身形如一柄出鞘之劍,背在身後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幾乎迫出指間蒼白的顏色暗青色的血脈分明,使得那雙手透出一種狠穩的力量,似乎要將什麼捏碎在其間。
斯惟雲一言不發地看著湛王。在此一刻,眼前這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親王,他可以引兵護駕,也可以作壁上觀,甚至可以借東海之勝勢擁兵自立,天下又有幾人擋得住他的鋒芒?一切都在他一念之間,包括他斯惟雲的生死。
在來琅州之前,這一趟的兇險斯惟雲也早已盡知。誰也不敢斷言湛王的反應,皇后這一步險棋,究竟有幾分把握?
千般念頭飛掠,眼前卻只不過一瞬時間。夜天湛回頭之時正對上斯惟雲的目光,心中忽然一動。來人是斯惟雲,舉朝上下再找不出第二個人比他更加剛正不阿,甚至有時連皇上都拿他無可奈何。無論是皇上還是鳳家,若另有圖謀,都不可能讓這樣一個嚴謹耿直的人前來。然而她派來了斯惟雲。
沉默對視中,斯惟雲忽見湛王唇角勾起了一絲銳利的笑容。
目若星,鬢若裁,一笑似清風。
武臺殿中,平時用作皇上練功之處的西偏殿,透雕殿門緊閉,擋住了殿外的光與暖,裡面不斷傳來刀劍的聲音。
晏溪不敢進殿去,在門外焦急萬分,苦苦求道:“皇上……皇上您歇一會兒吧。”
殿中毫無回應,晏溪束手無策,急得團團轉,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說道;〃晏溪,你先下去,這裡有我。〃
晏溪回頭,不知什麼時候皇后站在了身後,目光似乎靜靜透過烏木之上的細緻的鏤空雕紋看向殿中,黛眉微攏,描摹出清淺憂傷的痕跡。
〃娘娘。〃
“去吧。”卿塵輕輕一揮手,晏溪便只得低頭退了下去。卿塵緩步邁上最後一層殿階,並沒有像晏溪那樣請求夜天凌,只是站在門前輕聲說了一句:“四哥,我在外面等你。”
說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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