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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煩擾,他心裡的慶幸,居然還是多一些的。比如慶幸自己還能夠有機會,和她這般平和地閒聊著,即便是就安安靜靜地聽著沈夙媛講話,曲寒方心裡頭都覺得寧靜舒怡,那都是極好的。
“想來先生應該是記不清了,然夙媛到現在都還記得呢。待夙媛和先生離開泰州回到皇宮後,李太守有派人送信入宮,先生可知曉,那幾名流氓瞧上去這般壯實,不曾想在牢裡面居然經受不住一點刑罰,這打上一板子後留了幾晚,身子立刻就敗壞下去,患上病沒人醫治,竟沒撐過去,就這麼去了。那時還以為沒有腦子,只至少還有氣力,身體都結實著,沒想到……居然這般的沒用。”
“應是那一夜就落下病根了。”曲寒方想起那時候她耍的花招,她真是……讓人極為吃驚。
沈夙媛笑笑,她自然知道,曲寒方指的那一夜……是哪一夜。
一晚上光著身子吹風,想要沒點事都不大可能吧?再加之後來在牢裡頭一頓板子亂打,傷風受寒沒人醫,不死都要去掉半條命。就算是死了,也算是死有餘辜,為民除害。
“先生如今聽夙媛講起這事,是否覺得夙媛做的不對?”
“皇貴妃怎會如此說?”曲寒方感到訝異。
沈夙媛眯眼笑起來:“……先生不是菩薩心腸麼。”
曲寒方一愣,遂失笑道:“這……”聲音頓了頓,話語裡含了一些笑意,他輕輕搖頭,“皇貴妃這是在笑話寒方不成?寒方只是醫治人的大夫罷了,算得什麼菩薩心腸,這天下間的大夫大多都是出於善心,然而善心不代表他不會明辨是非。那些惡徒,即便是受了傷,寒方都是不會去治的。至於其他人要不要去治,這邊不關寒方的事了。”
沈夙媛是願意同曲寒方說話的,她是很想有一個自己的朋友,而如曲寒方這般,典型的男閨蜜啊!偏偏……就是有那麼點不方便的是,曲寒方對於她的心結,一直都沒有徹底開啟。
她不想撩撥曲寒方,生怕他這人愛多想的毛病犯了,不僅他痛苦,她也糾結。便同他閒談時,會經常說些意味深長的話,以曲寒方的理解能力,必然能夠感受到她的用心良苦。
悶騷青年啊……迴歸正途吧。
沈夙媛看著曲寒方,道:“是啊,特別是以先生這般,更是明白人了。絕不會弄混了是非觀念,故此,先生之前所謂要避諱本宮,這個念頭,先生也大可以拋開了。皇上不是那般小心眼的人,先生幾次三番救皇上,皇上感恩還來不及。若先生反倒介意這些,這看上去,像是做賊心虛,更加引人遐思,對不?”
見她臉上露出一抹俏皮的笑顏,曲寒方心尖一顫,不知不覺間,她又把話給扔到最初。
她真是……
曲寒方眼神一暗,光華流動,令他這煙波般的清遠眸光更甜幾分潤澤,他聲音淡淡地道:“皇貴妃說的話,一向都極有道理。您拐了這麼大一個彎子,就是想同寒方說這些罷。”
沈夙媛咧嘴:“隨便說說罷,先生多想了。”
這回曲寒方倒是沒有多想,她確實是有預謀,有計劃,有規律地牽引著他的,因為要讓曲寒方自己去開竅,想通這個問題,還不如指望豬去爬樹。畢竟若要能徹底想通,他早八百年如入宮前就能想通。而且怎麼說,曲寒方此人,便是此刻是想明白。待他一靜下心來,估摸再想一想,想法就得變了。
不過,曲寒方有個好處,那便他深深清楚,究竟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想歸想,未曾付諸行動,就不算違法。就和不論人心底裡想的多惡劣殘酷,他這一輩子活到老,一直到死為止都未曾做過壞事,終究是稱不上是個壞人。
沈夙媛這一句話落罷,曲寒方又顯出一副冥思狀態,沈夙媛當了一會兒佈景板,終於等到曲寒方開口。
“皇貴妃所言,令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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