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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你一徑低頭喝酒,無心觀看歌舞,難道是嫌這皇家歌舞不好看麼?”
果然,我這麼一叫,樂聲立時停住。皇帝看向雷霆遠:“雷卿,你可是不喜?”
雷霆遠還未答話,一旁張丞相插口道:“皇上的歌舞,自然是世上最好的,只是個人的志趣不同,雷將軍不好此道也勉強不來。依老臣之見,歌舞可以暫且撤下,咱們席間便有一人曾以一曲清歌動上聽,何不請他來唱上一曲,以助雅興?”
好歹毒的老兒,這分明是在說我。一面為雷霆遠解了圍,一面又擺了我一道,一箭雙鵰,高明。
“不知張丞相說的是哪一位?”雷霆遠倒是顯得極有興致。
張丞相向我一拱手:“黎大人意下如何?”
皇帝哈哈大笑:“原來是指的黎卿家,說起來朕也有好久沒聽到黎卿你唱曲兒了,今日大家都在興頭上,你也就別推辭了。”
金口玉言,誰敢違逆?群臣的目光全集中向我,那眼神中充滿了嘲弄與幸災樂禍,顯然人人都在想:皇上雖然寵信他,到底也不過是將他當作一個弄臣看待,心裡沒有半分尊重,這不是還將他當戲子看待麼?不知這算不算是自取其辱?我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且慢。”說話的是雷霆遠,他別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皇上,臣久在蠻荒之地,心中最想的,就是家鄉的琴聲,曲兒是不必唱了,不知能否請黎大人為微臣彈奏一曲,以慰夙願?”
張丞相笑道:“大將軍,你若是想聽小曲兒,求黎大人那也不難,如是琴瑟之類高雅的東西,嘻嘻,只怕就找錯人了。”
雷霆遠不理他,只問我:“黎大人,我想聽一曲《離殤》,如何?”那脅迫的意味很是明顯。
我不動聲色:“既然將軍想聽,下官也只好獻醜了。”
早有太監將一張古琴擺到場中,我慢慢起身,一旁正有個宮女端著新做得的熱水來給眾人暖酒,不提防和我一撞。
“啊!”我們兩人同時驚呼一聲,那般盆滾燙的熱水盡數灑在我的手背上!那宮女嚇得面如土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奴婢該死,該死!”
我看皇帝臉色一沉,只怕就要叫人拖出去將她亂棍打死,忙道:“是微臣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她,還望皇上不要降罪。”
皇帝的臉色這才緩和,吩咐帶我到偏殿休息,又命太醫為我療傷。這麼一鬧,這彈琴一事自然也就作罷了。
皇家的藥劑確有獨到之處,我塗了藥,燙傷處就不疼了。不想再回去和他們周旋,索性一個人在偏殿裡半眯著眼睛休息,不知過了多久,隱隱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身形透著熟稔,睜大眼一看,卻是葉嘉穎。
“葉兄!”我心頭一喜,連忙站了起來。
他面沉似水,看不出是什麼情緒:“黎大人,你的傷如何?”
這一聲“黎大人”立刻澆滅了我的滿心歡喜:“還好,不妨事了。”
氣氛有些陰沉,他不說話,我也不知該說什麼好,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李兄,我還叫你一聲‘李兄’,是念在當初的情分,今日之事,我是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功名富貴,人之所愛,但若之為了區區官位去討皇上的歡心,甘心學那小丑之流阿諛諂媚,則是我輩所不取。李兄,你讀了那麼多書,難道什麼叫禮儀廉恥都不知道?今日若非你的手不慎燙傷,當真要效那娼優之流,婉轉取媚?”
語言凌厲,聲聲質問,句句毫不容情,彷彿一柄利劍直刺進我的心窩。我身形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在你心裡,我就只是這樣的人了麼?你可知我今日所受之辱,因何而來?一陣苦意湧上心頭,我竟說不出話。
“賢侄,原來你在這裡。”一個蒼老的聲音插入我們之間,卻是張丞相找他的得意門生來了。“皇上正命人吟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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