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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雨軒一躍上了屋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活動。
只見她快速地跑過一條又一條街道,像是在尋找可以買到食物的地方,但此時是二更天剛過,所有的飯館都關了門,怎麼可能買到吃的。
忽然,幾片烏雲飄過來,遮蔽了最後的星光閃耀。難道要下雨了?
歐陽雨軒半蹲在屋脊上,看著下面已經跑得有些疲憊的趙蝶衣,不明白她為何態度突然轉變,竟會為一個陌生的病人在深夜裡跑到街上買食物。
她顯然也注意到天氣變化,就近跑到一家飯館門口,狠狠地拍了幾下門。“開門,掌櫃的開門!”
好半天,有小夥計在裡面睡意朦朧地說:“早就打烊了,現在不做生意。”
“我出五兩銀子,只要一碗粥!”她飛快地說。
店裡的夥計大概給嚇了一跳,拉開一道門縫,問道:“姑娘,你沒病吧?五兩銀子一碗粥?”
“沒說錯!”她舉出銀子,“只要一碗粥!”
夥計猶豫了一下。“那要等我去問過掌櫃的和大廚,你等等吧。”說完夥計又關上了店門。
烏雲黑壓壓地堆積在一起,越擠越密,終於,從雲層中發出一聲沉悶的雷音,瓢潑大雨就這樣嘩啦一下從天上傾瀉而下。
歐陽雨軒身手敏捷,立刻跳到街道旁的一處屋簷下躲避,而趙蝶衣卻不躲不避,只是站在那間飯館的門外,任暴雨將她的身子打溼,目光急切地看著店內,等待著夥計的回話。
到底是為什麼,會讓她對這件事如此地執著?之前她所表現出的性格與此時截然不同。而外界關於蝶衣公主的種種傳聞,在此刻看來也都是不實的謊言了。
是那個病女人觸動了她的什麼隱痛吧?他回憶著所有有關趙蝶衣的身世傳聞,想起她曾經那樣幽冷怨恨地說過──
當初我流落在民間的時候,誰曾顧過我的死活?為什麼現在就要我犧牲自己,去為了那些當初幾乎要置我於死地的人?
當初,流落民間時,她有過許多不開心的回憶嗎?所以才會養成如此古怪孤僻的性格,甚至不惜讓所有人都厭惡她?
歐陽雨軒不禁憶起一種青澀杏子的味道。那是在他童年時,費盡千辛萬苦之後,才爬到樹上摘下來的一顆青澀的杏子,咬進唇齒間,流出酸入牙髓的味道,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每個人都有一生也難忘記的回憶,她的難忘……就是在七歲之前?
終於,夥計開啟了店門,讓她進去,過了許久之後,她懷抱著一個瓦罐跑了出來。
夥計在後面喊著,“用完了記得把罐子送回來啊!”
她沒命地跑著,甚至顧不上回應夥計的話,直衝進大雨裡,滿地的泥濘濺溼了她的鞋子和裙子,她居然全然不覺。只是在黑夜的大雨中要找到來時的路並不容易,她幾次走入岔路,退出來,再找,又再次走到岔路。
“唉,還真是個路痴。”歐陽雨軒如一道閃電陡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並不停留,只是一手搶過她懷中的罐子,再閃身拐入街角。
“那罐子是我的!”她大驚失色,根本沒看清搶奪的人是誰,急忙追了過去。
但那個人影太快、太詭異,每次她跑過去,都只看到一個影子一閃而過。
幾次她都以為跟丟了那個強盜,但是很快又在不遠的街角看到那個影子,黑夜裡對方彷佛還在對她招手。好大膽的賊人,簡直該死!
她頓足叫道:“小賊,看我抓到你不把你碎屍萬段!”
她追了好幾條街,不見了那賊人的影子,不過一抬頭就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徐婆婆的家門口,而且門前赫然擺著的就是那個罐子。她又驚又喜,急忙將罐子搶抱進懷裡,顧不上想其中的前因後果,推門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