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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直到晏煙發現他走神了。
「有心事啊?」她調侃道。
謝觀自罰了一杯紅酒,回神,專注地忙完這場約會,事後還體貼地讓司機送晏煙回家。
晏煙只是看著他,笑而不語。
卉滿整天待在謝宅裡,三層樓加上後院都玩遍了,她憋的要發瘋,於是想跟謝觀商量下能不能出去玩一天。
晚上八點鐘,是謝觀在圖書室看書的時間。
上萬本書籍被浩瀚整齊地擺放在深紅色書架上,呈現出無可替代的深厚格律美。
他坐在書架前,翻開了本莎士比亞的《暴風雨》,摩洛哥山羊皮裝幀的書籍外衣質感奢華,燙著浮雕與金邊。
這本書不久前購於歐洲藏書家g先生手中,據說是從文藝復興時期傳下來的。
當看到那段話時,他把左手腕錶解下,貼心撫摸。
「full fatho five thy father lies,of his bones are ral ade」
「五噚的水深處躺著你的父親,他的骨骼已化成珊瑚。」
信念感與真實性完美結合,沉澱而心碎的文字。
卉滿剛進來就看到這一幕,她看見謝觀垂著眉眼,以一種從未見過的柔和氣場摩挲著那塊手錶,指尖力度細膩輕盈。
「你很喜歡這塊表嗎?」她好奇問道。
「這塊手錶叫五十璕,命名來自莎士比亞的《暴風雨》。」
「莎士比亞,是誰?」
他用「你認真的嗎」這種表情看著她,確認她沒有在開玩笑後,面露不忍,微笑,是那種很殘忍的充滿鄙視的微笑。
卉滿討厭他做出這種笑容,這次他罵她還令她難受。
她磨著牙暗暗觀察他,發現他起身拿起了一本字帖風格的書,似乎很老的樣子。
她頓時又感到新奇了:「這是什麼?」
「家族裡某位先祖寫給皇上的青詞。」謝觀不輕不重道。
這位先祖是個狀元,當時黨爭激烈,他時任內閣首輔,卻能執政數年後全身而退,一些所謂的厚黑學大師都評價他是個高超的和稀泥能手。
明朝首輔列傳裡記載了他許多詳實履歷,他脾氣溫和,不僅對下遊刃有餘,而且經常給皇上寫青詞,家族後人們都將備份儲存了下來。
卉滿不懂,撓撓頭,很困惑的表情:「青詞又是什麼?」
謝觀無情瞥來一眼,發現真的她很缺乏文學素養,最基本的文學名著都沒有怎麼看過。
孩子出生以後堅決不能交給她撫養……不,沒有以後了,在他與爺爺的對話中,她肚子裡的私生子已經被殘忍扼殺了。
他在想該怎麼妥善而乾脆地處理這件事,卉滿已經過來準備不恥下問了。
天氣越來越熱,只是走了幾步,她鼻尖便冒出幾滴細密的汗珠,湊近時有一種新鮮草汁香。
他很容易猜到她剛從花園出來,來自夜色下暗綠色的花園,他能聞到她撲面泛濫的氣味,濕腥泥土混著蒼茫綠意。
她褲腿一直向上卷,膝蓋在草地上跪出紅印,一刻鐘前正在月下跪地種花刨土,月冠下深不可測的冰冷青枝,潮濕的長草爬上寂靜的腳踝,他已經看到了那樣的畫面,她的大腿白而有肉感,有些刺眼。
濕泥、膝蓋、大腿,腦海里盤踞著一些很髒的東西,一些很白而朦朧的東西,他不懂她為什麼要把長褲穿的這樣短,當她走進時,他感到一股心緒不寧。
她撩頭髮,就像狗在甩尾巴,她不知道分寸,她應該離自己遠一點。
他忘了呵斥她後退,讓她自然而然靠近到面前,沉了沉嗓子,指骨點著那幾個古字,念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