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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件事以後時燁就很煩夏天。陽光炙熱,氣溫變高,白晝變長……被盛夏籠罩的時候時燁總會有一種暈眩感,他覺得自己每一天都在中暑,都在噁心,都在窒息。像喝醉,像溺水……空氣中夏天的味道是暴躁的,也是碎掉的,是讓時燁頭暈目眩的。
而這一切焦躁的來源都是身邊這個叫盛夏的人。
時燁點著方向盤,閉眼嘆了口氣,把車鑰匙拔了。
「現在離晚上還有幾個小時,我回家沖個澡,你要去哪隨意,我沒心思送你了。七點來這裡等我,我帶你去見人。」
他說完就下了車,等盛夏也出來以後把車鎖了,扭頭就走。
盛夏看著時燁的背影,像是還在反應和思考。但也只有幾秒,他就像是循著本能一樣地抬步,跟了上去。
小區不大。時燁繞過一樓的小賣部,還有幾個在樹蔭下吃冰棒跳皮筋的小屁孩,有大爺看見他遠遠地喊一句『小時』,時燁心情不佳,應得也有點敷衍。
他分神去聽身後人的腳步聲,覺得自己已經在失控邊緣了。
每走一步心裡的火都躥高一丈,從胸口開始燒,燒,燒,先是燒到體溫變高,再燒到他青筋暴起,燒到四肢,燒進五臟六腑,最後把理智也燒得若即若離地遠了。
時燁走到樓道口,終於忍無可忍地停了下來,但沒回頭。
他看著面前空蕩蕩的樓道,和鐵扶杆上的鏽斑,問身後的人:「跟著我幹嘛?」
盛夏也停在他身後。他不敢靠太近,兩人之間隔著一個安全的距離。時燁站在樓道中的陰涼裡,他站在樓道外的陽光下,他們身下是一明一暗的光影。
盛夏想了一下,看著自己的影子道:「我不知道去哪,我……就在你家門口等你,不會打擾你。」
時燁還是沒回頭。但他拳頭越收越緊,馬上就快握不住失控的心跳了。
「你怎麼知道你不會打擾我?」
盛夏聽得一怔。
他思考了一下,皺了皺眉,又看了眼時燁的背影,打算識相點轉身離開,「那我去……」
話沒說完。下一秒他面前的時燁突然轉過了身,大步靠近,直接捏住了盛夏的後頸,拎著他就往樓上走。
時燁幾近一米九的身高,步子邁得又大,幾乎是把稍顯瘦弱的盛夏拖上的樓。
盛夏還抓著自己的筆記本,被時燁暴力的舉動支配著身體……他不敢動,更不敢反抗,過程裡一句話都不敢說。
差點被臺階絆倒時候時燁微微攬了他一下,後來大概是嫌他步子小又慢,索性俯身抱住盛夏的腿,把人直接扛了起來,大步上樓。
三樓其實沒多高,時燁上得也很快。盛夏手就懸在空中,手指微微曲著,看上去有些倉皇,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時燁扛進了家裡。
時燁把他徑直帶到了自己的房間,一把將盛夏甩到了床上。
看上去時燁是真的很氣,丟他的時候也沒注意輕重,盛夏腦袋磕到了床頭上拆裝嵌進去的鋼琴,腳碰到了床邊上丟著的吉他,屁股似乎還壓到了幾張譜子。
樂器被撞出來的聲響似乎也有時燁的怒氣,蹦出來的那幾個音尖銳而急促,很刺耳。
但也只有一瞬。
盛夏怔了下,隨即就微微發著抖,去摸床頭上的黑白琴鍵。
他還在發懵,陌生的環境裡只有熟悉的琴讓他有點安全感,摸到熟悉的黑白琴鍵的時候才稍微安定了些。
時燁抱著手,下巴點了點床頭的琴,問他:「眼熟嗎?」
盛夏很慢地點了點頭。
「我回北京以後安的。你的床頭有琴,學弗萊迪安的。我總是夢見那天,你平躺在床上,反手摸琴盲彈《宇宙》的那個畫面。醒了以後我常常想著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