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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毒餅的餡料自然不是五種毒物,而是桑葚荸薺之類,不過餅面上畫著蜘蛛、蠍子、蟾蜍、蜈蚣、蛇模樣,據說食用「五毒餅」是祈求健康,消病強身。
金書坐在一旁看阿古畫著五毒圖案,真是怎麼畫都顯得猙獰,「姐,報仇之後你想幹嘛呀?」
阿古頓了頓,「不知道,仇報了,死也無妨。」
金書笑了笑,「那為什麼不借你酒翁的名聲,請那些壞人來喝酒,吃真正的五毒餅,他們沒有防範心,要殺他們可容易了。」
阿古艷絕的臉上微露沉冷,目光已見冷戾,「金書……我怎麼能讓他們死的那麼輕鬆……那麼快活。如果是這樣,我這三年來何必這樣辛苦,這樣煞費苦心。」
聲音因壓抑的激動而顯得顫抖,金書忙去拿了藥瓶過來,一手拿了茶水遞給她。阿古吞服後,臉色才漸漸好了起來。
金書十分不解,「那不打算那麼早要他們的命,為什麼要給薛升喝的山泉水裡下瀉藥呀?」
一個身強力壯的男子突然痢疾,可不是沒有緣故的。薛升以為是喝山泉水太涼的緣故,可不過是阿古在他杯裡下了點下藥而已,「放長線,釣大魚罷了。這在你看來是給他吃苦頭,可我親自去探望他,對他而言,卻是在吃甜頭。」
金書想了想,嘆氣,想不通呀。他還是乖乖跟在她的後面聽安排吧,否則想多了腦袋瓜子會疼的。
「金書……」
「噓。」金書沖她示意噤聲,微微豎起耳朵,低聲,「有人來了。」
阿古沒聽見外頭有人來,一會才傳來踏碎竹葉的聲音,她低頭細細畫著蠍子,沒有抬頭。
「咚咚。」
「誰呀?」
「阿古姑娘,是我。」
阿古聽出這是洪夫人的聲音,起身去開門,不但見了洪夫人站在門前,還看見了她的女兒洪錦玉。少婦懷中抱著個嬰兒,一見她就笑道,「母親做了些鯽魚竹筍湯,想著姑娘喜歡吃,就送來了,得趁熱喝。」
洪夫人笑道,「這麼大個人了,頭一回見也不會先說說自己是誰。」她又對著阿古說道,「這是我家女兒錦玉,女婿遭逢不幸,她就回孃家住了,這是我外孫。」
阿古淡笑,「原來是令千金,跟洪夫人生得真像。還勞煩您特地送吃的過來,哪裡好意思,快進來坐。」
洪夫人一來是送魚湯,二來也是想探探這姑娘。希望德行好,不是個惹事的,住在翠竹林便能少添麻煩。因十五間竹屋擺放的東西都是一樣的,數量也一樣。洪夫人進來後一眼就瞧出這裡除了之前擺放的桌椅外,沒有多一件其他東西。甚至是桌上放的茶壺水杯數量也一樣,要知曉住在這的無論是那清心寡慾的儒生於子千,還是那足智多謀不喜繁瑣事的李卿,都會在屋裡添置一些自己的東西。這姑娘倒是出塵了。
這一看看多了幾眼,洪錦玉見母親目光遊移,輕喚她一聲。洪夫人這才回神,將食盒裡的鯽魚竹筍湯放下,又拿了十餘個粽子,「端午節還是得吃粽子的,這才像過端午。」
阿古聽著這中年婦人輕聲細語說話,有些恍惚,「我娘以前也總這麼說,說端午就得吃粽子,看龍舟。」
洪夫人笑問,「姑娘是哪裡人?」
阿古笑了笑,「自小就跟爹孃住在山谷裡學釀酒手藝。後來爹孃過世,就剩我一人,又過了兩年收養了我這酒童,平日也以姐弟相稱。」
洪夫人嘆道,「倒是辛苦你一個姑娘家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也不知怎麼熬過來的。」
「夫人憐愛了。」
洪錦玉倒不像母親那樣待人太客氣,客氣就顯得生疏了,笑道,「我二十的年紀,瞧著比你大,就叫你一聲妹妹吧。今日賽龍舟,正好於先生也說要去瞧,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