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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夜的牢房實在是太詭異了,先不說那應不時巡走在牢門外的獄卒不見蹤影,就說他們喜歡聚在外划拳喝酒的大聲吆喝的聲音也突然沒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在蔓延。
難道有那隻狐狸想在今夜要了他的小命?
少年心中暗道,一雙雖淹沒在幽暗中的猶如黑瑪瑙一般的眼眸,帶著幾許不安與惶恐,望著那牢房外的過道處。
只見在那早已難辨原來顏色的地面上,忽然出現一道人的陰影來。
在那晃動的火光中,陰影時而纖長柔弱,時而張牙舞爪,甚是嚇人。
也讓那幾乎想將自己嵌入那牆角中的少年,添了恐懼,心跳更是難以抑制的欲要破胸而出。
就怕自己的心跳那不明物體發現了,他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口鼻,不願發出任何的聲響。
而那道陰影越來越近了,似乎目標就是他所在的牢房,因他的牢房已是最後的一間了,少年只覺得快窒息了。
在那陰影終來到少年的牢房前了,少年因害怕過度而忘了閉眼,眼睜睜的看著那陰影的到來。
只見那陰影是個女子,一頭青絲傾灑在她那如似輕羽一般的衣裙上,沒做任何的裝飾,被那獄中這一陣陰冷的風拂起幾縷來,又徐徐的落下,就如同那柔絲繽紛飄然。
她背對著火盆,容顏悉數隱藏在那暗沉中,難辨五官,卻也讓這女子更顯詭異的恐怖了。
只見她突然伸手向獄中的少年,聲音尚未來得及發出,三根銀針便疾馳向她。
但她似乎並沒打算退避,只見她的衣袖一陣翻飛,就如同展翅舞動在那百花叢中的蝶兒,銀針在她衣袖中突然改變了方向,飛向一旁的牆壁,直沒入內,再難尋得蹤影。
可她的這招似乎震懾了那髮針之人,只見一道清風襲來,風中依然憂傷漫漫,衣袍依然勝雪,身影也依然飄渺。
只見來人輕盈落下,卻不再發招,驚異不已,也難以置信的喚道,“小師妹?”
那被他喚作柔兒的女子,身子一僵,一絲悽然而落寞的笑染上了唇畔,“師父,我是聽音,不是娘。”
“音兒?”西門監兵又驚又喜,還害怕著,害怕她就像是無數次出現在他夢中,卻最終發現仍是夢一場。
那接踵而來的驚、喜與害怕,猶如巨浪的拍擊,一浪接著一浪而來,頃刻間將他吞沒。
看著眼前的人兒,已出落而成那亭亭玉立的少女,纖細婀娜的身姿如似那卓立於冰湖之上的仙兒,淡淡的寒氣如煙,輕將她縈繞。
雖予人不甚溫暖之感,卻也有著難以言喻的冷豔妖媚的攝魂,縱然深知會被她無情的汲取溫暖,卻也甘願做那撲火之飛蛾,只為能接近於她。
“師父。”雲聽音刻意予他盈盈一拜,又生生的在他們掘出溝渠一道,“這兩年來,多得師父保護聽雨哥哥了,聽音在此謝過師父。”
生分,她那久違的生分如似冰冷的湖水,驀然將他所有泛起的情感激流凝結成冰。
“音兒。”
西門監兵慌了亂了,想伸手去將她扶起,她卻倏然轉身,只有她那青絲甩上了他的指間。
然,那髮絲又似流沙一般在他指間流失,當他欲握緊指掌之時,終也只剩虛無在手中。
只見人兒輕貼身子近那牢房之中,喚著,“姐,我是聽音。”
可許久許久沒人答應她的話,只是那起先微微低泣的聲音愈發的大了。
“姐。”
一抹悲意揉入她的輕含秋水的明眸之中,霎時令他心痛,欲伸手為他撫去那悲意,卻又想她的生分來,不禁又讓憂傷糾纏上了他。
罷了,他輕嘆著,不是曾起誓,只要她平安,哪怕她會予他再多的生分,他也甘於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