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煎熬(第3/4 頁)

知道自己的消失能否被人發現。直到很久很久，我畫到最後一本畫冊的最後一頁，我愣住了。這關於自己的最後一頁，該怎麼畫呢？我思考了好久，可我想不起來，再也想不起來了......

四年後的一個雨季，程頌終於從國外回來。當他剛剛走出機場的那一刻，那件一直埋在他心底的事便終於要迎來真相大白。他始終記得自己回來後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到那個他思念了許久的人所在的城市。安頓好姑奶奶，他便按捺不住內心的苦楚駕車衝到肅林木住處，向他打聽關於唐棣的死因。

肅林木開啟房間，看見程頌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再也瞞不住了。一時間，他忽然想起唐棣死的那一年，這座陽光之城竟出奇般持續下起一個禮拜的大雨，就像是連老天爺都在無聲的替唐棣送別似的。

“她在哪兒？”，程頌喑啞的嗓音在大門開啟的那一刻便迫不及待響起。

肅林木愣了愣，就連那顆心也止不住顫抖了一下。肅林木眼見紅著一雙眼的程頌，皺了皺眉，隨後那句話才從他齒縫中緩緩飄出：“你來晚了。”。

程頌終於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重重的一拳砸在肅林木的臉上。肅林木那張白皙的臉頓時在左側泛起一片紅，猶如女孩子臉上那紅紅的胭脂。程頌抑制不住衝動憤怒地將肅林木一拳打倒在地。然而他仍舊覺得不解氣，連上門的禮節也全然不顧，跟著來到肅林木身旁騎在他腰身上；那懸在半空中又將要揮下的另一拳，終於還是在隱忍之下緩緩鬆開。

程頌從肅林木身上慢慢滑落，整個身體重重地砸在地板上。片刻之後，他再也隱忍不住坐起身開始掩面痛哭起來。肅林木全程沒有任何反抗，只是皺著眉頭呆坐在另一旁，連那處疼痛的地方都想不起來處理；他知道，程頌回來後，這一拳無論如何他也躲不過。他總覺得，唐棣的死，他也間接在其中出過力，所以這才放任程頌對著自己發脾氣。兩個人對坐在地板上，皆無聲地沉默著。

“她的墓地在哪兒？”，程頌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再也無力繼續哭泣之後才埋著頭，用淡淡的語氣向肅林木問道。

“在一個小山村，她出生的地方。”，肅林木抬起的眼眸下也隱隱有淚光在泛濫。

車窗外，小雨連綿不絕不斷地衝刷著他們所在的整個車體。程頌坐在副駕駛位上，呆滯的目光始終保持著沉默不語。肅林木不敢直視程頌的眼神，可他對程頌的擔憂卻正在漸漸蔓延著整個車廂。

擋風玻璃前雨刮器有規律地間斷搖擺著，可它能擦拭掉落在玻璃上的雨水，卻擦不掉程頌心底淌出的滾燙熱血。四年前，唐棣失聯的那一天他便像瘋了一般不斷撥打著唐棣的手機。那串數字號碼就像印在他心底的秘密一般，這四年他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如今他在後悔，後悔自己在那樣的時刻竟然只能無能為力地給她打幾通毫無用處的電話，而不是立即趕回來尋找。

“我以為有你在，她便不會陷入那般境地，是我想的太天真了。”。四年過去，程頌原以為他已經熬過了最難過的時刻。可直到他再次踏進這片土地，他才發現；這片唐棣生活過的地方，每一寸土地，每一立方空氣都無比牽動他對她的思念。

“對不起。她表現得太像一個正常人，正常到我常常會忘記在她身上還有那些割裂她的碎片存在。我......對不起......”，肅林木覺得自己的解釋太像是一段詭辯。到最後，他除了不斷向程頌說著對不起，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程頌不再說話，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唐棣的偽裝有多麼強大。這些年來，他不是沒看出唐棣的異樣，可他總覺得以往能挺過來的唐棣，這幾年也一定會挺過來。只要再給他四年，等到他研究出可以延長沈青山壽命的辦法，他就立即回來，回到唐棣身邊。可是他忽略了一個橫亙在他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