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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遠又開始了。因為太自卑,什麼都要爭個高低,生怕稍落下風,別人就看不起他。
蘇曉說:「等你到他那個歲數,必定更有作為。」
「過獎了。」程明遠話鋒一轉。「這些個生意經是否太枯燥了?浪費這樣的景緻。我們好好欣賞這座山吧。」
蘇曉順著程明遠的視線看向山下。此時他們已到半山腰,這個高度能將山下的一座寺廟盡收眼底。程明遠掏出手機對著山下的風光拍了好些照片,完事之後指著那座寺廟發起了牢騷。
「你看那座廟。愈修愈新,古韻漸失,大不如前了。」程明遠嘆道。「這樣的公園,竟然還要收門票。鵬城很多公園都是免費的。」
蘇曉說:「這裡有大量古樹古建築,還有文物,這些都是有維護成本的。」
「是啊。」程明遠的目光黯淡下去。「鵬城怎能和一國之都相比?歷史短暫,文化底蘊欠缺,徒有經濟……」
就是這麼敏感,就是這麼自卑。一些在別人看來毫無所謂的事情,在程明遠眼中卻能分出個三六九等,比來比去。
「還是回到這座寺廟吧。」蘇曉也不忍窮追猛打。「我倒覺得現在的文物修繕比從前謹慎許多。就這座廟宇而言,儘管經過多次維修,但它的風韻依舊,與十年前我看到的並無二致。」
「讓你見笑了。」程明遠有點尷尬。「這城市你也極其熟悉,不需要我廢話這麼多。」
「怎會是廢話呢?同一處景緻,在你我眼中,必定有不同的理解。」
「你這話頗有哲學意味。」
蘇曉只是微笑。
程明遠指著向前方路邊的石凳說:「到那裡坐坐吧,讓你看看我眼中的風光。」
兩人都坐好後,程明遠將手機遞給了蘇曉,讓她看看他剛才拍攝的照片。眼尖又敏銳的蘇曉發現了程明遠的一個拍攝喜好——他總是喜歡將一些不必要的前景強行拉進鏡頭。這似乎是他的一種審美慣性。
蘇曉沒有提出這個問題。她指著某張照片問道:「這道圍牆的另一邊,是不是另外一個公園?」
那張照片拍的是西向山脈。山上有一道水泥牆,牆的那一邊是另一個佛教公園。正是這道水泥牆將這兩座相鄰的公園分開了。
程明遠望著那道圍牆,開始了回憶。他說:「對,就是那個公園。大學時,常和同學們從那道牆翻過來,這樣就省掉這邊的門票了。」
蘇曉說:「你的大學生活很精彩,很快樂。」
「那時候精力多得無處消磨。白天踢一整天球,晚上還有精力上網熬到半夜。」程明遠感慨起來。「很多朋友都是那個時候認識的。」
蘇昨知道他說的「朋友」是指女朋友們。
她問:「這些朋友們現在還有聯絡嗎?」
「不多了,就幾個。」程明遠倒也乾脆。
蘇曉很自然地問道:「和王霖還有聯絡嗎?」
程明遠一愣,很快恢復鎮定,說:「沒有。當年分開之後就不再聯絡了。怎麼問起她來?」
蘇曉搖搖頭說:「沒什麼,順便問問。」
當然不是。王霖當年悄悄給蘇曉發過一條簡訊:「我是王霖。對不起。」她當時就有一種感覺,王霖應該是一個好女孩,只是被程明遠忽悠了。但她當時決意與程明遠斷絕關係,所以沒有回覆王霖的資訊。她以為王霖真能和程明遠走到最後呢。
「曉曉,其實我並不愛她。」程明遠幽幽說道。
蘇曉問他:「為什麼?她是你選定的人啊。」
這句話本來是能讓程明遠臉紅的。但是蘇曉看上去那麼溫柔,那雙水波盈盈的眼睛裡全是包容,她就像一朵解語花,靜默地等待著他的傾訴。程明遠覺得無論自己說什麼甚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