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看門(第1/2 頁)
黎書慧道:“幾個人都差不多,說話勤快得很,做事深怕勤快了叫抓起來打死了,眼睛勤快嘴巴勤快。” 忠傳忍不住笑:“哪天就在一堆去了,你在醫院生病我沒在屋,水站幾個人沒地方吃飯,到大姐屋裡去吃飯,朱慧芬一哈兒拎塊肉去一哈兒端碗菜去熱情得很。” “水站的人還在大坪吃飯嗎?你老漢說沒有安了呀。” “前面幾天。”忠傳道。 黎書慧面上不說高興,也瞧不出不高興,只小聲道:“以為有好大個便宜撿。” 山裡逐漸清閒下來,老張天天拘在屋裡編揹簍碳火蔞,黎書慧身體不得力,一家人吃喝洗涮全是忠傳,天氣冷,石巖鎮上水站那幫人管子也不安了,說是等過年後天氣暖和了再來。忠承一面考公務員一面在縣城裡找了個證券公司的工作做,也跟信好一樣回回週六週末往家裡跑。 串門子的人這時候就出來了,快到年底,各家屋裡人也慢慢多了起來。黎書慧動手術身體恢復的不好,又因著忠信和忠旭的事,簡直這個年都要過不去了。那趙家的事傳的愈發收不住,有一天下午王二趕場回來特意到張家壩子來耍,說是忠信因為打了趙家四叔給帶到派出所關起來了,老張雖不信,心裡卻一直提心吊膽,找王二手機給忠信屋裡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聽,這一下就著急了,少午沒吃當即往石塘趕。 忠信店裡門關著,兩個人一鬧離婚羅明先就帶著兩個孩子到她小妹那裡去了,老張在樓下喊了半天沒人應,急的心頭髮慌腦袋直犯迷糊,又在周圍轉了轉,問對面門市的守店的老太太,只聽她哆嗦道:“曉得走哪裡去了,不曉得,像兩三天沒開門了,你那兒媳婦也好一陣沒看到了,娃兒也沒看到了,都沒見了,不曉得,可能出門走哪裡去了吧,不曉得。” 老張又搭了車往石巖去,冬天白晝短,天漸漸黑攏來,淅淅瀝瀝的小雨下著,拉貨的三輪車趕時間,呼呼迎來的冷風徑直吹到幾層破布棉衣隔著的骨頭裡,慌到手腳不聽使喚的顫抖,反而腦子裡卻平靜的什麼也不見了,焦慮,氣憤,擔憂,惱怒,慌張,一切都彷彿一潭死水一樣平靜。 五點不到天就黑盡了,馬路兩邊或昏黃或明亮的燈光照出來,伴著陣陣食物的香氣和各家大人孩子的嬉笑怒罵,他的腳步愈發快速,才想起頭一陣潘天發趕場回去是跟他說過的,說整個石巖的人都在擺談趙家幾個叔伯與忠旭過孽的事,有的說趙家人欺負孤兒寡母,也有的說是寡婦歹毒不是個東西,說啷個的都有,偷人,氣死公公毒死婆婆不管閨女,又有說叔伯幾個心思不正想人家的錢,眼看房子拆遷在即……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 還在大橋上就看到忠旭屋裡壩子大燈亮著,門口矮板凳上坐了兩個人,趙盈在壩子與屋裡跑來跑去,走到橋頭近看,趙二一個趙五一個,正熱熱絡絡你來我往推杯換盞,見了他跟見到似的,老張原準備打聲招呼,這下也免了,揹著手徑直大步走到堂屋門去,趙盈先看到他,喊一聲外公,腳步飛快的往他懷裡撲來,老張將她抱起來,細聲哄道:“媽媽呢?” “在吃飯。”她歡快的揪著他的耳朵,小眼睛滴溜溜在他臉上直轉,眼底一面警惕一半討好。 石凳子上的兄弟兩人這才出聲:“親家喲,我還說哪個欸,來,吃飯沒有?請坐!” 只見兄弟兩人中間白酒滷肉冷盤攤了一地,吃過的瓜子花生殼仍的到處都是,邊上菸蒂,菸灰,口痰,那兩人抬起頭來,皆是一副面紅耳赤瘋瘋癲癲的醉樣,趙五一臉蠻橫的將他打量半晌,歪鼻子斜眼的笑道:“親家恁暗了都看得見路來啊?走哪條路來的。” 忠旭聽到聲音端著飯碗出來,望見父親,愣了下,臉上的戾氣散去,隨即道:“走哪裡去來?吃飯沒有?” 趙二踉蹌爬起來遞酒給老張:“整口不?我們侄兒從貴州帶轉來的好酒喲,哎呀,喉嚨管子都是香的,他這個酒好得很。” “你喝嘛,你個人喝。”老張暫且不理,抱著孩子同忠旭走到屋裡去,那堂屋從前的大方桌換成了可摺疊的小圓桌,整個堂屋其他再無一物,桌子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