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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暮靄沉沉，隱隱看到城門緩慢地關了起來。

鍾意搖晃著馬鞭，笑道：&ldo;九苞，我們進不了城啦。&rdo;

三天來千里狂奔，九苞累得直吐舌頭，冷哼：&ldo;要不是中午你非追著一個牛倌調戲人家，也不至於這會兒進不了城。&rdo;

&ldo;大膽！你竟誣衊本堂主！&rdo;鍾意一臉浩然正氣，&ldo;我不過見那牛倌的背影很像一個故人，想看看他是否易容而已。&rdo;

天色漸晚，兩人只得在城外投宿，破舊客棧門前一盞土黃色酒招旗隨風飄搖，二人在門前下馬。

九苞一臉憤然嗤道：&ldo;什麼故人，不就是青谷老人嘛，真不知道你哪根筋搭錯了，再說，他到底是不是青谷老人還兩說呢，反正我才不信方外仙人長成他那樣兒！&rdo;

鍾意吃驚地看向他：&ldo;九苞，你今天火氣很大呀，待會兒讓店家上一鍋綠豆湯，給你好好下下火氣。&rdo;

&ldo;哼！&rdo;

二人將馬牽入後院馬欄中，鍾意輕聲笑道：&ldo;青谷老人德高望重，是值得我們尊敬的老前輩，即便……即便他不是青谷老人，那又如何呢？你堂主我要的，根本就不是青谷老人呀……咦？&rdo;

馬欄中拴了數匹駿馬，各個膘肥體壯，一頭瘦骨嶙峋的雜色毛驢正威風凜凜地站在馬群最中間，露著兩個大門牙開心地嚼著面前一堆胡蘿蔔。

第七章

鍾意含情脈脈地看了毛驢半柱香的時間，摸摸它頭頂的紅絨花，從食槽中摸走一根胡蘿蔔。

&ldo;嗷嗷嗷……&rdo;毛驢一愣，萬萬沒想到此人居然能幹出如此齷齪之事，頓時火冒三丈，鼻子裡大聲噴著氣。

九苞大驚：&ldo;它它它……它生氣了！&rdo;

&ldo;什麼眼神兒？&rdo;鍾意把胡蘿蔔餵給自己的寶馬，飛了媚眼給毛驢，&ldo;它明明在和本堂主友好地打著招呼，是吧，驢兄。&rdo;

毛驢盛怒難忍，便不肯再忍，直起脖子，大嘴一張，一聲驚天霹靂般的長嚎劃破暮靄。

鍾意愕然：&ldo;驢兄你怎麼了？驢兄你表達喜悅的方式很與眾不同啊，驢兄你低調點兒作為一頭毛驢請不要隨意波動……&rdo;

&ldo;離我家大美人兒遠點！&rdo;柴房的窗戶嘩地開啟，一個亂蓬蓬的腦袋探了出來，發出憤怒的咆哮。

鍾意頓時笑容滿面，雙手抱拳，朗聲道：&ldo;前輩，江城一別數日，可別來無恙？&rdo;

青谷老人看清那調戲自家大美人的登徒子後，眼中怒火褪去，打了個哈欠，不高興道：&ldo;你怎麼在這裡？&rdo;

鍾意氣度從容地負手而立，望向暮色四合的天際，笑道：&ldo;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江城的明月不夠好看，晚輩便來廣陵看一看。&rdo;

青谷老人抬頭，看到暮靄沉沉，一輪下弦月在濃雲之後若隱若現，嗤了一聲：&ldo;看個鬼吧。&rdo;

砰地一聲關了窗戶。

鍾意：&ldo;嘖……&rdo;

走進客棧，逼仄的大堂中零星坐著幾個行人在飲酒吃飯，鍾意走到櫃檯前，帳房先生搖頭晃腦：&ldo;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客官打尖還是住店？&rdo;

&ldo;住店，&rdo;九苞從袖中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