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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惱恨自己,為何那般眼瞎目盲,剛回京那陣,怎麼就沒有認出這小傢伙就是當年救自己的小傢伙。甚至再往前推,三年前那少年情緒失控揮刀刺向自己時,自己為何只顧管那勞什子的靈柩,就沒好好辨辨一身重孝下那少年的眉眼呢。
更令衛昭煩躁煎熬的是,在各種情緒的狂轟亂炸和呼嘯尖鳴下,他漸漸窺見了自己那一點不足為外人道的隱秘心事……
那心事的苗頭顯然是在相認之前就已生發,然而那時他總抱著看戲的態度,以為那個少年是「心懷叵測的故意引誘他」,尚能冷靜剋制,甚至將計就計的去演戲,滿足某種隱秘的私慾。但相認之後,隨著兩人之間越來越多的肢體接觸,以及他身體頻頻發生的異樣反應,衛昭時常有種走火入魔、如被架在火上烤的錯覺。
如果你敢有那樣齷齪的心思,你與淳于傀李天師之流有何區別。
衛昭時常在心裡如此罵自己。
如果讓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傢伙知道你竟對他生出了那樣齷齪的心思,他又該如何看待你這個師父。只怕會嚇得遠遠躲開吧。
在經歷過幾番自我拷問後,衛昭往往會冷靜下來,把自己的七情六慾揉作一團,全部鎖進一個上滿了十五道大鎖的黑匣子裡。但這並不是萬無一失的,在夜深人靜時,那些蠢蠢欲動的慾念還是會不安分的撬開一道道鎖,悄悄從匣子裡鑽出來,在他空蕩蕩的心房裡四處遊蕩,有時還會咬他的心尖,撓他的心肝,從最纖最細的神經末梢開始,一層層點燃他的慾望與渴求。
他從來都不是聖人啊,根本做不到太上忘情那一套。
所以衛昭決定改變策略,他要在清醒的狀態上,證明自己真的可以坐懷不亂,證明自己並非好色的淳于傀李天師之流。
這一路,從宮門到大道上,已有將將一盞茶的功夫,他一直挺清心寡慾,挺心無邪念,可剛剛那少年悄悄在他腿上蹭來蹭去的時候,衛昭察覺到……他又被撩得有點火起。
所以低頭看下去時,儘管衛昭自己沒有察覺,但他一雙幽暗的狹長鳳目裡不可避免的帶了點不悅。
穆允以為是自己的行為驚擾或者激怒了正在沉思軍政大事的師父大人,穆允瞬間不敢動了,維持著一手撐著茶几、大半個身體滑落在地的艱難姿勢,張著黑眸,無措的與衛昭對視。
兩人呼吸交纏在一起,本來就悶熱的馬車瞬間更悶更熱了。
衛昭垂目靜望,大半臉都隱在昏暗的光影中,眼底突然浮起的異色隨著那盞起伏不定時明時暗的六角宮燈一起搖晃。
他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少年那截纖細柔軟的腰肢,以及束腰的漢白玉帶上。
由於大半身體滑落在地,少年腰肢恰好卡在他膝頭,並為了維持平衡而彎成一個極柔韌的角度。衛昭不由憶起,之前的明秀山莊溫泉裡,少年入水之後,那腰肢柔如無骨的觸感。這一縷雜念,便如一星火落入滾燙的血液裡,瞬間燒起燎原大火。熟悉的燥熱感再度從下腹攀升而起……
「砰——」
馬車顛簸間劇烈一晃,少年一個不穩,直接掉到了地上。好在車廂板上鋪著厚厚的絨毯,不至於摔出太大動靜。
然而畢竟是掉了下去。
少年一呆,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咳。」
這下什麼慾念雜念全都魂飛魄散,衛昭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而後伸手將少年撈起,重新擱到腿上,低聲哄道:「是師父走神了,沒摔疼吧?」
穆允:哼!!
穆允眸光顫了顫,狠狠吸了口氣,偏過頭,不想搭理便宜師父。
便宜師父既然抱了他,就該抱穩了呀,怎麼可以讓他摔在地上,說出去也太丟臉了。他想吹噓一番都不好意思開口,還得自己再加工美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