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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朕並不是真的無私。」
昌平帝惆悵的嘆了口氣,腦中浮現的全是他的太子像他炫耀香包時, 那幸福的小表情和晶亮的小眼神。
「朕也希望能像普通百姓那樣, 享受兒孫繞膝的歡樂。可是, 朕整日忙於國事,卻連送晚輩一個香包這樣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 反而要臣子替朕去送。朕何其失敗。」
他的太子說,那是他今年第一次收到長輩送的祈福香包。
他能瞧出來,那孩子是真的發自內心的高興,才會四處與人炫耀,「分享自己的喜悅」。
如果那個香包不是衛昭送的, 而是自己這個父皇送的,他的太子,一定會更開心更高興的吧。
可惜,他這個父皇實在太不稱職了。
昌平帝深深懊悔。宮中過節,向來都有禮部操持,給兒子們的賞賜,也是由禮部擬好之後再由他過目。昌平帝第一次發現,他似乎錯過了很多本不應該錯過的細節。
譬如為端午宴忙得焦頭爛額的皇帝陛下終於發現,今日承清殿的宮人們幾乎人人腰間都佩戴著香包,連殿門口的侍衛也不例外。
今早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來給自己請安時,腰間似乎也是掛著香包的,尤其是老二的香包,縫得格外的大格外的扎眼,他還不小心被閃了下眼。
其他皇子都有自己的母親甚至是外祖家人為他們縫製香包,太子呢,太子的香包,竟然是衛昭送的。這若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連跟長輩倆字根本不沾邊的衛昭都知道送太子香包,他們這群真正的長輩卻無一例外的忽略了這個孩子的存在,何其冷漠,何其無情,何其教人心寒。
今年幸好有衛昭在,往年呢,往年他的太子是如何過節的。在其他皇子都佩戴著長輩親手縫製的香包,互相炫耀誰的香包更漂亮時,他的太子,是不是正孤零零一個人坐在宴席上,看著別人炫耀,看著別人熱鬧。
「王福來。」
昌平帝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你去把皇后叫來,就說朕有事問她!」
望著陛下泛著鐵青色的臉,王福來小心答道:「是。」
……
這個時辰,紀皇后正在鳳儀宮與各宮妃嬪訓話。
突聽皇帝召喚,紀皇后極驚訝。要知道,自打上次因為兒子拜師的事與皇帝鬧了次不快之後,皇帝已經很久不來鳳儀宮,也很久不召她了。
平日依附於紀皇后的張妃立刻笑道:「聽說陛下這陣子忙著端午宮宴的事,已經很久不翻嬪妃的牌子了,今日這麼早就獨召姐姐一人過去說話,可見陛下待姐姐終是不一般的。」
紀皇后優雅一笑,算是預設了張妃的話,便隨王福來趕至承清殿。
「臣妾恭請陛下聖安,不知陛下喚臣妾來是為……」
紀皇后行至殿中,恭敬伏跪行禮。
在丈夫面前,即使再渴望得到憐愛,紀皇后也永遠是端莊而優雅的,以維持她身為皇后的威儀。
「皇后,你幹的好事!」
紀皇后的禮還沒行完,就聽到了來自上方皇帝的厲聲呵斥。
紀皇后心尖一顫,抬頭,惶然道:「陛下……」
昌平帝失望的望著自己的皇后,這個曾經他以為心地善良善解人意的結髮妻子:「皇后,朕問你,端午香包,為何獨獨落下太子的?別告訴朕你忘了,朕可聽說,為了彰顯你作為皇后的仁德,連很多宗親家的孩子,你都特意吩咐司衣局的人連夜趕製了香包送去。」
「這……」
紀皇后萬萬沒料到皇帝竟是因為此事問責於她,玉容顫了顫,道:「陛下實在誤會臣妾了。」
「並非臣妾有意忽略太子,而是太子的賞賜,向來都是由陛下直接下達禮部執行,從未經過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