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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嘴裡嗑著瓜子，隨意將殼吐在了地上，&ldo;人家都說二夫人精明過人，卻竟生出個呆雁一般的女兒來，連帶著二夫人也弄了個沒臉。女兒不爭氣，還不是她這個做孃的沒教好？要我說，她這些年撈得越來越狠了，她就不想想，下面多少人狠她，老太太也肯定早就看她不順眼了，藉機敲打她呢。&rdo;李姨娘說到了得意處，唾沫星子亂飛，還時不時的朝地上吐兩口瓜子皮。

明霜看了禁不住暗暗皺了皺眉，自己的生母怎麼就和二夫人差了這麼多？

明珠也很快聽說了這件事，卻並沒有覺得多意外。

&ldo;……老太太說得是不是狠了些？若這些話傳了出去，對四小姐的名聲怕是不利。&rdo;林媽媽說到這裡，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支使跟前的小丫頭去楓苑找五夫人借線。

&ldo;老太太這樣做自是有她的道理。&rdo;明珠斜倚在貴妃塌上翻著書，淡淡地道，&ldo;明面上看是不喜明佳不懂事，實則還不是為了警告二嬸。&rdo;

&ldo;小小姐的意思是？&rdo;

&ldo;您想呀，二夫人當家也有小三年了，時日雖不多，但是看二嬸和四妹妹的首飾穿戴，卻早已是今時不同往日。&rdo;

林媽媽這才回過味來，&ldo;難道下邊那些事，老太太都知道了？&rdo;

明珠放下手裡的書，耐心地道：&ldo;我猜老太太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不過，當家人以權謀私是難免的，若是些小打小鬧，老太太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前些日子，我聽老太太無緣無故跟二嬸提起了茶莊子上管事的娶小妾的事，這似乎就不太尋常了。有風聲說，那小妾和二夫人的孃家嫂子有些七拐八繞的親戚關係。這也難怪，咱們高家的茶莊子媽媽是知道，是高家的祖產，一向獲利豐厚。咱們家的大半開銷都是靠茶莊子支撐的。如此厚利，二嬸看著眼饞，想伸手分一杯羹也很正常。只不過，她忘了高家現在的掌家人還不是她。&rdo;

家族的利益永遠是最高的，一個孫女又算什麼？

&ldo;估計二嬸是沒將那天的話放在心上，所以老太太才會借明佳的事來告誡她。不過媽媽放心，明佳畢竟是老太太的親孫女，老太太心裡怎會沒底？再說了，四妹妹現在才多大點年紀，等過個三年五載的，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誰還會記得這些個小事。&rdo;

林媽媽看著明珠，神情有些複雜。

&ldo;媽媽如何這樣看著明珠？&rdo;明珠笑問道。

&ldo;小小姐說這些話時的神態，和小姐的真像。&rdo;

明珠一怔，放下手裡的書，走到了林媽媽身邊，依偎在她懷裡，嬌聲問道：&ldo;那我娘是個怎樣的人？&rdo;

&ldo;她是我見過的最美的人，而且才華出眾，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想當年，我們小姐可是江南第一美人。&rdo;林媽媽每次說到這裡，眼中都有亮晶晶的光。

明珠嘟著小嘴，輕輕搖晃她的手臂，&ldo;這些明珠早就聽說過了，還有別的嗎？&ldo;

&ldo;雖然小姐的話不多，人家也常常覺得小姐為人清高，但其實小姐對我們這些下人還是很好的。只是小姐的眼裡不揉沙子，有時候未免會得罪了人。&rdo;說到這裡，林媽媽禁不住嘆息了一聲。

幸好小小姐的性子並不像上官夫人。

明珠知道林媽媽對母親的崇拜程度‐‐無論她做什麼都是最好的。林媽媽既然也認為母親清高，容易得罪人，那絕對是因為她曾經得罪過不少人。雖然母親去世得早，也很少有人會提起從前大房的上官夫人的過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