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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玉青來北平第一次應聘的一份工作是一位老教授的助理。
這位老教授姓錢原本是大學裡的歷史教授,現在退休了,在家編撰書籍。
由於錢教授老花眼太嚴重了,精力也跟不上,就只好請助理來幫忙。
趙玉青來面試那天,正好飄著一場霧雨。
他撐著傘趕到錢教授的住所的時候,發現這裡弄堂很多,給他繞暈了。
正好有個人從他經過,他開口問道:「麻煩了,打擾一下,請問錢教授住哪裡?」
「錢教授?」那名年輕女孩開口回答了趙玉青。
「嗯。」
「真是巧了,我帶你去。」那名年輕女子只是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麼,回過頭朝趙玉青繼續道:「還不跟上?」
趙玉青愣了幾秒,連忙跟上。
那女子把趙玉青帶到一座宅子前,她推開了門。
「爺爺,我回來了。」
趙玉青依舊愣在門外,他盯著了眼宅子外面的門牌,好像是那個錢教授的住址。
「還不快進來。」那女子朝著趙玉青說道:「我是錢教授的孫女,我叫錢茜。」
趙玉青想原來如此啊,怪不得她如此熟稔,他收了雨傘進來,「謝謝你啊錢小姐。」
就這樣趙玉青留在這裡給錢教授當助理,趙玉青有時候想,雖然錯過了聯考有些倒黴,但是因此遇到了錢家這對爺孫,也是他的幸運。
錢教授是研究歷史的,錢教授看趙玉青一表人才,家裡以前又是書香門第,歲數又和自己孫女錢茜差不多,他總想撮合他們。
錢教授想了想,日久生情,在朝夕相處下,要是年輕人真的看對了眼,都不用撮合。
到了第二年,卻發生一件事,因為發生戰爭,已經被日偽政府組織控制,在北平的設不了考點。
趙玉青提前離開了北平,去了最近的南鄭,因為那裡設了考點。
記得趙玉青知道自己透過考試的那天,他很開心,他那時最想和自己妹妹趙水燈分享,他趕回旅館拿起鋼筆,洋洋灑灑地寫了兩頁信紙。
寫完他才發現,這信,他沒臉寄給水燈。
他將信紙塞進信封,卻沒有寄出去。
……
再之後他回了北平成為了醫學院的一名醫學生,下課了依舊去錢教授那處當助理。
趙玉青在北平本來無依無靠,或許是幸運,得到了錢教授和錢茜的幫助,他在北平也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衣食住行方面,這爺孫倆對他照料了許多。
只是沒想到在他學醫的兩年裡,又爆發了另外一場戰爭,學校停辦了。學校被日軍佔領後,被強制關閉了。
錢教授勸趙玉青,不如棄醫,跟他學歷史,有他帶著趙玉青,還更方便些。
趙玉青其實很感激錢教授在北平三年來對自己的照顧,可他還是拒絕了。
之後,錢教授病逝。
在錢教授去世前,他曾把趙玉青叫到了病床前對趙玉青說:「玉青啊,我這輩子還有最後一個不情之請,就是……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顧我唯一的孫女錢茜。茜茜她父母早逝,只剩下我這個老頭子陪著她,現在她在北平也沒有什麼親人,我知道你一直是個正直又重感情的人,我希望你能答應我這個願望,要是你們能互相看上眼,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要是真的不行……那就把她當做妹妹照顧,她一個女孩子在這種世道,一個人會過得很苦。」
趙玉青忍住鼻酸,咬著牙答應:「好,我答應,我會好好照顧她,就像對待自己的妹妹一樣。」
錢教授盯著病房的天花板,又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個孩子,有時候就像個木頭,不過我也老了,也隨便你們去了,一切都看你們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