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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張著嘴嚎啕著:「你們把妹妹還給我,我妹妹還這麼年輕,她怎麼會死呢,都是你們害死的。」
時班主回來後,他知道陶良這個人一貫的作風,自然對這個鬧事的無賴沒什麼好臉色, 「你妹妹殺了人投江,本身就已經連累棠春班了,都沒找你們家算帳,你還來鬧什麼?小劉,把人給我扔出去!」
陶良見討不到什麼好處,翻臉比翻書還快,起身梗著脖子沖院子裡的人吼道:「你們這個破戲班,沾上了人命,早晚沒好下場!」說完便拍了拍屁股走人。
沒想到一語成讖。
棠春班的這事因為葉蕊軒的名號本來就在上海鬧得很大,現在又出了小粉桃這檔子事,又是殺人又是投江的。
搞得各家報館都有報導,都說是戲子爭風吃醋鬧出了情殺命案,大家以訛傳訛,一傳十,十傳百,棠春班真是跳進黃浦江都洗不清了,名聲徹底毀了。
大清早,溪雪園門口被人扔了臭雞蛋爛菜葉,還有家禽的死屍。
葉蕊軒出事已經對棠春班是致命打擊,現在更是搞得整個溪雪園都烏雲密佈。
後來一個月裡,棠春班再也接不到活。
而葉蕊軒知道自己是個廢人了,她搬出了溪雪園,搬進公寓同水燈一起住。
時伯松考慮了幾天,知道在上海再也攬不到活計了,計劃帶著棠春班回北平了。
當年時伯送本人就是為了葉蕊軒的師父江蕊蕊才來到上海的,江蕊蕊早就不在這裡了,如今自己為了棠春班其他人的活計,只能回北平了。
而葉蕊軒卻不跟著一起走,她對時班主說自己是個廢人,對棠春班只是累贅了,即便去了也沒有一點用,就不跟著去北平了。
青青在棠春班離開的前一夜晚上來到葉蕊軒的公寓,跪在地上求葉蕊軒留下自己。
因為她們是在房裡談話,水燈實在聽不到什麼,水燈在客廳乾等著,最後青青滿眼通紅,流著淚跑了出來。
青青看到水燈在外面候著,她擦乾了淚。
臨走前,她對水燈莫名其妙說了句:「趙小姐,我真的很羨慕你。」
……
水燈自從辭掉了銀行招待的工作,一直在家裡陪著葉蕊軒。
表面上葉蕊軒嗓子養了差不多好了,可嗓音終究是無法恢復的了。
葉蕊軒一開始還偽裝的很好,有天水燈去陳記雜貨鋪送完自己做好的香膏,回到家,就發現葉蕊軒在自己房裡喝了個爛醉。
她先是在家裡躲在房裡喝醉,水燈管得嚴,她後來就直接在外面喝醉了放縱,像是不要命地喝。
水燈把葉蕊軒硬拉回了家,反覆勸葉蕊軒不要繼續喝了,嗓子剛好就喝這麼多酒,這不是糟踐自己的身體嗎?
那也是葉蕊軒唯一一次對水燈說了重話。
葉蕊軒喝得神志不清,兩頰通紅,「你滾啊,去找你哥啊,管我幹什麼,我是廢人了,就讓我自生自滅了,要你瞎操心什麼,你在我跟前做什麼好人,虛偽!」
她指著自己胸口說:「我是廢人了,你就讓我自生自滅不好嗎?還來管我作甚。」
水燈上前抱住她,深感無比痛心,哽咽著:「我不走,我不走,在我最難受絕望的時候,也是你陪我的,不是嗎?葉姐姐你不要這樣,你不是說你當我是親妹妹嗎?我也把你當親姐姐,我不走。」
葉蕊軒強硬地推開了水燈,她輕嘲地對水燈笑了笑:「我隨便說說的,你還當真了嗎?」
葉蕊軒轉身躲進自己房裡,用力關上門。
她頹敗地從靠著的門滑落在地,露出一絲苦澀嘲諷的笑容。
顯然水燈說的那些話,並沒有對葉蕊軒起到什麼作用。
水燈知道葉蕊軒想趕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