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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九鳳嚇得著急慌亂了起來,問「你要幹什麼?」
龔九鳳以為下一秒自己要死了,她奮不顧身地反抗想掙脫,小粉桃本來只是想折磨折磨她,見她要逃,下意識一刀捅進了龔九鳳的肚子。
龔九鳳就這麼睜著眼睛,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小粉桃,她捂著肚子緩緩倒地,感受到溫熱的血液從身體流失。
龔九鳳放了句狠話,「你殺了我,你也沒要好下場的!」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不知道對峙了多久。
期間龔九鳳不停乞求,她覺得周身很冷,要熬不住了。讓小粉桃送她去醫院,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
可是小粉桃無動於衷,「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
再後來龔九鳳聲音漸漸無力,小聲哀鳴,直到嚎不動了,眼皮才緩緩闔上睡了過去,便再也沒醒來。
小粉桃扔了刀子,她看著大概已經死了的龔九鳳。
她緩緩蹲下來,跪在地上盯著龔九鳳很久,手上的血液都已經凝固了,她過去探了探龔九鳳的鼻息,她想:這個人真的死了。
她拿出提前寫好的認罪書按上了龔九鳳的手印。
上面說明瞭事情的原委,這件事只是單純龔九鳳和自己的私人恩怨。
小粉桃又在這裡寫了份遺書,對於被無辜牽扯進來的葉蕊軒,表示抱歉。
小粉桃回想起那年冬天真的很冷,自己將龔九鳳帶回了溪雪園。
龔九鳳那時候眼神很單純,完全不是如今的這副模樣。又或許她一開始的單純就是裝出來的,自己壓根就沒看出來。
她站起身,察覺自己手腳也開始冰涼了,她知道自己殺了人,下場不會好了,而這個世界也不能好了。
她反覆問自己,為什麼帶個白眼狼回來禍害別人?
小粉桃想自己怎麼對得起葉蕊軒,她也不敢面對醒來的葉蕊軒。
她萬念俱灰,心裡有愧,慢慢走出了寓所,晃蕩著來到江邊。
看著平靜的江面,她才意識到,這就是自己的歸宿吧。
小粉桃爬上欄杆,縱身一躍,投了黃浦江。
她跳下去的一刻,大概是有眷戀的吧,只不過那樣眷戀的溫暖太單薄了,單薄到不足以支撐她活下去。
她這輩子的幸福太少了,年幼父母染病一起離世,之後又跟著哥哥來上海混飯吃。
哥哥混飯吃的時候,兄妹倆就經常挨餓。
她後來為了吃飽飯,進了棠春班學唱戲,可是在戲班子太辛苦了,自己又是個沒天賦的。
在戲班裡的師兄妹,說實話大家都很苦,這種苦吃多了,人人都以為自己熬一熬就會有出路的,可是她看了一場戲,葉蕊軒的一場戲。
她才知道這樣的差距,是怎麼努力都趕不上的,做臺柱子,簡直痴人說夢,所以才早早地為自己另謀出路。
以前也沒有人心疼她,後來有人心疼她,結果來了個假情假意的金學臨,還有那個貪戀她美色的色老頭。
她回想起自己的這一生都太荒謬了,一直在出賣美色和□□,來換取自己的想要的東西。可那些東西有什麼用呢?還不是被自己哥哥糟踐光了。
她大約以為自己不值得被愛,好不容易有了真心待自己的朋友,她卻害得葉蕊軒糟了這麼大的禍事。
她和水燈一樣,完全不敢面對醒來的葉蕊軒。
嗓子對於伶人來說是什麼?是存在的理由。
她拿什麼去道歉?只有替葉蕊軒報了仇,自己再去赴死,才是道歉的最好方式。
當她沉入冰冷的江水中,水灌進她的鼻腔和肺裡。
她的人生如同走馬燈似的掠過。
忽然間曾經有一部分很重要很隱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