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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就喝酒?」傅掩雪看著坐在沙發上,對一臉醉酒之態的海鳴不太理解,「我表姐給他灌迷藥了?」
論起海鳴和符伊的相識,自然有一段格外傳奇的經歷。兩個人相差三歲,符伊作為學姐,毫不留情點出了大一新生代表海家大公子的用詞錯誤,雖然發生在大會之後,年少輕狂的海鳴依然單方面宣佈結下樑子。但那時他們並不知曉往後會糾纏多年。
從前人分分合合的,還能找個「上天不公」當託辭。現在都是二十一世紀了,出生就是大少爺的海鳴再說這話確實不合適了。但情場失意總得找點東西填補空虛的靈魂,借酒精的功效一用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差不多吧。」許清方有些恍惚,看著海鳴傻樂地點了一首《公路》,心中五味雜陳,「以前咱們海大公子多風流啊,高中時期那叫一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誰知道栽你表姐身上了。」
傅掩雪睨了許清方一眼,沒有接茬。
許清方失笑道:「你瞧我忘了說正事了。海鳴上次給符總挑了一幅畫呢,好看得要緊,聽說畫了大價錢。結果符總給他退回來了。這還不是重點,海董覺得該送兒子去出國看看,長長見識,三下五除二直接給辦了手續,一個知會都沒有。這不,海總氣得一大清早就在為自己逝去的青春哀嚎呢。」
海鳴看到了傅掩雪,雙眼迷離,腦子似乎轉不動了。過了好一會,大腦才接到訊號似的嚷嚷起來,招招手:「哎喲,小傅總來啦?來來來,一起來唱啊——『我知道你會感傷,但我已沒有辦法。總是要學著遺忘學著療傷』……」
傅掩雪目不斜視地從海鳴面前走過,挑了個相對清靜的地方坐著,並不想參與海鳴的這場過於喧鬧的失戀派對。
說是送行,其實也就傅掩雪、海鳴、許清方三個人找個地方吃吃飯,交換各家最近的資訊和方向。
幾家人之間很早開始就有商業上的往來,一來二去小孩子們就認識了,但外人提起他們三個人卻總是「傅掩雪和海鳴許清方」。比起小了好幾歲的傅掩雪,海鳴和許清方才算是圈子裡真正認可的一對死黨。
「掩雪,海鳴出國了,我家裡也在安排相親。」在包廂裡,許清方不緊不慢地夾著菜,不管在一旁發呆的海鳴,自己悠哉悠哉地享用著,「你呢?你家裡對你的婚事有什麼安排?」
「沒什麼安排。」傅掩雪淡淡地說,「我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
「你能代表叔叔阿姨和你大哥的想法嗎?」許清方笑著反問道,「還是說……你自己已經安排好了?」
無需點破,許清方這句話,比起直接調侃傅掩雪和楊持的關係來得高明許多。
傅掩雪掃了一眼許清方玩味的表情,眼神最後落在神情恍惚的海鳴身上。
「你不必從我身上找出路,我們是不一樣的。」
許清方的笑容掛不住了。
傅掩雪接續道:「別說是一個玩具,哪怕是楊舒景本人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做出多餘的事情。」
對於楊舒景的好感,最早是來源於幼時被救下的那一瞬間的安心。後來家裡人為了報恩,把楊舒景從城裡接了出來,兩個人也就有了相識的機會。
楊舒景長得不錯,有了傅家的資助以後也學會了打扮包裝,至少外表上挑不出大的錯來。
傅掩雪原以為自己可以和楊舒景交往試試,卻沒想到對方先一步在國外搭上了向嫆。他有些失望,但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為得不到楊舒景而感到失望,還是因為楊舒景和他心目中最開始認識的模樣越來越遠而失望。
在迷茫之中,傅掩雪去到了玉茗山,當他走進那一座瓷磚已經脫色的圖書館時,整理著書架的青年人卻回過頭。
灰頭土臉,目若懸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