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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擦過桌子,笑道,「是是是,你們老宋家規矩最好,疼媳婦!」
既然說起了宋小聰的婚事,宋四豐也來了興致。
他大口的將最後一口煙抽掉,一邊磕掉裡頭的菸草灰,一邊問道。
「說起來,我這三哥,到底找的是哪裡的親家,今天回來路上那些燈籠可把我和延年驚著了。」
「這得花好大一筆銀子吧。」
江氏打了熱水到盆中,讓兩人擦臉洗手,應道,「誰說不是,老孃今兒還說三哥敗家,手裡有點銀子就燒的慌。」
她努努嘴,示意他看自己門前的大燈籠,「門口那燈籠大吧,三哥家掛的那兩燈籠更大。」
宋延年:「這不是我們元宵時掛的那對燈籠嗎?」
江氏:「不是,元宵一過,你爹就將那兩燈籠碰燈,早就燒沒了,這是你三伯這兩日新拿來的。」
「說是親家的姑娘身子骨不是太好,燈籠主康健,這燈掛多了,家裡祥氣就足,到時姑娘過門,好好的將養一番,身子骨也就好了。」
宋四豐和宋延年聽到這話,都停了手中的動作,兩人面面相覷。
宋四豐:「什麼,這姑娘身子骨不好?」
宋延年:「嫂子身子不好嗎?」
兩人的話一前一後,幾乎同時落地。
江氏嗔道,「大驚小怪幹嘛。」
「先頭延年奶奶也不同意,三哥他鐵了心了要結親,能怎麼辦,姑娘都要進門了,總不能這時候悔婚吧。」
她也能理解老太太的想法,這娶親就是想要延綿子嗣,小夫妻二人,男主外女主內,相互扶持,方能成一個家。
這姑娘家如果身子骨瘦弱,男方這一邊,就要承擔更多。
老太太這也是心疼孫兒。
宋四豐一臉不理解。
「三哥在想什麼,小聰好好的一個男娃娃,又不是找不到媳婦,非得找一個身子骨不好的女娃娃,以後小聰一個人怎麼辦。」
他有些急:「這到底說的是哪家姑娘?」
江氏停下手中的動作,站在那裡想了下。
「依稀記得喜娘羅嬸說過,是東湖那一片的,什麼黃員外家的小閨女,家裡房子蓋得老氣派了。」
宋四豐:東湖?那一片除了山就是水,哪裡有什麼人家。
他和宋延年咬耳朵,「延年,你快看看,你小聰哥結的這門親,是不是不大對。」
「啊?」宋延年不解的抬頭。
「什麼不對,哦,爹你怕小聰哥結的是鬼親啊!」
「不會不會,村子裡可乾淨了,我每年都在附近埋下符籙,不會有邪魔鬼物的。」
江氏見宋四豐臉上的焦急,不由得道,「你也別七想八想了,特別明兒見了三哥,可別說什麼不中聽的話。」
「這婚姻六禮,可就只差了迎親了,你可別亂來。」
很快就到了小聰哥迎親的日子。
迎親這天,宋延年見向來有些憨的小聰哥,穿著一身簇新的爵弁服,玄色絲衣,纁色下裳,一臉的喜氣洋洋。
別說,還怪好看的。
大傢伙熱熱鬧鬧的,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喜慶的笑容,宋延年跟著人群,擁著宋小聰來到上房。
上房的廳堂八仙桌上,供奉著先祖的牌位,牌位下,是一桌的雞鴨牛羊肉,每盤祭品都貼了小方塊的紅紙。
宋小聰一臉鄭重的燃香祈福,向先人稟告,祭酒。
宋四豐站在宋延年身邊觀禮,他側身指著自己的眼皮子,壓低了嗓門。
「延年,真不打緊嗎?爹的左眼皮一直跳,這是不是不是好兆頭啊?」
老話都說了,左眼跳災,右眼跳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