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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明主持手裡轉著佛珠,一個弟子幫他撐傘,他閉著眼睛唸了幾句阿彌陀佛。
趙侯夫人渾身濕透了,一個婆子幫她撐了傘,她疾步走到主持面前,「主持,請您遣人下去給侯爺送信,這泥土塌了,底下的人或許還不曉得信,若是也塌了要如何是好,請您著人去報個信……」
主持見她搖搖欲墜,立刻應了,道:「這路上隨時有再塌的危險,請諸位夫人姑娘轉去寺裡歇息。」
趙侯夫人搖搖頭,「我守在這,我走了,他們一害怕事情也辦不好了。」
主持嘆口氣,沒有再勸,派人去找了趙侯。
趙侯很快就來了,他面色發黑,頂著雨上山,身上狼狽。見一行人無頭蒼蠅般自斷崖下去尋人,路旁的女眷也縮在一齊瑟瑟發抖,不見謝琅玉的身影。
趙侯心裡一緊,先拜過主持,這才將趙侯夫人拉到一旁,低聲道:「怎麼回事?你瘋了!搞得這麼明顯?」
趙侯夫人面色發白,立刻像是找著了主心骨,半軟在他身上,顫聲道:「哪裡是我!我又不傻……怕是有人渾水摸魚,我不敢叫她們先走,若是乘風真出了事……」
趙侯光是一想,就殺人的心都有了。他們夫妻都在山上,偏偏就乘風出了事,還是他們說親未成的第二日,這瓜田李下……
趙侯心裡發寒,又見趙侯夫人凍得瑟瑟發抖,黑著臉脫了披風給她,「你且去廟裡安置,換身衣裳,身邊留幾個人,我在這守,其餘的都派出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趙侯夫人緊緊抓住他的胳膊,「這裡怕是還要塌,太危險了,我守著吧,侯爺,你……」
「回去休息!」趙侯把她扯開,叫一旁的侍衛把人帶走,「把夫人送回去安置!這群婦孺也引回去,沒得在這受罪。」
侍衛應聲,將這一行人連著趙侯夫人一齊請回了寺裡安置。
趙侯見妻女安全到了寺裡,這才收拾起這攤爛攤子。
他忍著氣著人盤問,這群餘下的丫鬟婆子也講不出一二,俱只曉得是突然冒出來的匪徒,為了鹽務這才打劫。謝琅玉來山上接人,正好撞見了,本來已經化險為夷,誰承想,突然發了災。
趙侯無意為難這群下人,他心裡明白的很。
京城裡黨派紛爭愈發嚴重,但越是嚴重,表面上就越是平靜無波。顯王在京中頻頻挑釁太子,謝琅玉八風不動彷彿六根清淨只隔岸觀火,可他身份敏感,世家權貴明裡暗裡站隊,趙侯這樣的身份,借了鹽務才能躲出來。
誰承想,陛下卻派了謝琅玉同他一齊。這樣的安排,他難免不起奢望。
昨日借傷避宴,就是著趙侯夫人試探謝琅玉的意思,肯不肯讓他們上船。
但謝琅玉今個要是出了事,他別提上船了,保不準被打成顯王或太子哪一邊做替死鬼。
趙侯這下真覺得自己舊傷發作了,在雨裡都有些站不穩了。
他把身邊所有的侍衛都派出去,自己也頂著雨水下涯找人。
然而直至天色暗淡,除了找到幾個女郎下人,俱都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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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迷迷糊糊有人在捏自己的手臂,很快又被放下了,她便含糊睡去。再次醒來的時候,是白日了,雨竟然還在下。
明月看著外邊厚重的雨幕,心裡沉甸甸的,把披風裹緊了一點,「這是要澇災了嗎?」
明月有意無意地忽略了昨日那種沉默的氛圍,幾乎有些緊張地望著謝琅玉。現下一齊掉到山下來了,她不想因為一些莫名的原因同謝琅玉生隔閡。
謝琅玉像是出去過,身上冒著濕氣,也看著洞口,道:「多半不會,蘇州是個好地方,江湖河很多……但是可能有些地勢低的莊子會淹掉。」
謝琅玉態度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