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石子(第1/3 頁)
?冬日過得快,轉眼就將到元春節。蒙辰趕在年關回來了,蒙館裡大家湊了幾桌,全當為蒙辰這一趟接風洗塵,也為元春節開個熱鬧的頭。
鍾攸這幾日都未出門,如今一上街,便知這熱鬧是何等個熱鬧。長街較往日更加擁擠,各個鋪子都張燈結綵,花燈河燈琳琅滿目。穿了新襖的小鬼們打人腿邊呼啦啦的擠過一群又一群,羊角辮一跳一跳在風裡。賣乾果糕點年畫首飾的一個個較著勁賽著嚷,挑貨郎打著旦口齒伶俐的在中間穿梭,往日裡不見蹤影的猴戲雜耍也都在驚呼聲裡各顯神通。
這熱鬧勁都要埋沒了鍾攸。鍾攸在舊書攤邊淘了幾個本,那邊送了年禮的時御就過來找人。他脖子上騎著蘇稻,人高馬大,在這人海之中也甚為打眼。鍾攸蹲的腿痠,緩了會兒才起身,時御已經到他身後了,將他懷裡的書抽出來夾胳膊下邊,帶著人就往外出。
蒙館午時開桌,眾人幾桌下坐。蒙辰邊上坐著鍾攸和蘇碩,按道理時御是該坐蘇碩邊上的,但他給蒙辰講了幾句,就在鍾攸旁邊坐了。
肉菜烈酒,桌上輪幾圈,氣氛就來了。鍾攸今年是頭次來,少不得要喝一圈,但奇怪,時御坐邊上也沒講過幾句話,就叫這酒都進了他自己的肚子裡。蘇碩見了,暗地裡攬了他肩頭,罵道:“人先生又沒說話,你逞什麼能?”
“上回還讓我叫人老師。”時御和他又碰一碗,道:“應該的。”
“行啊。”蘇碩撞他肩頭,“還知道體貼人了,來年好好學,再趕緊找個媳婦,師父和我可就省心了。”
時御把酒緩慢壓下喉,笑了笑,“這沒影的事。”
“說什麼呢。”蘇碩酒勁上頭,攬著人嘴裡給講些道理,大多都是娶親必要,也沒少提成了親他心就定了。
時御一直聽著,面上也不急,聽他大哥囉囉嗦嗦繞來繞去,天南海北講了一通。他目光往邊上去,見鍾攸和他師父說了好久的話,已經喝了幾碗酒,那眼裡跟揉碎的月光似的,瀲灩波動。
“大哥。”時御飲盡剩下的酒,“我有數。”又道:“你看先生怎麼樣?”
蘇碩喝了酒,這會兒不僅舌頭打結,腦子裡也打結,竟沒聽出東西,還真跟著望過去,道:“長得俊,人也隨和,又是先生,馬上書院一起,鎮上媒婆該走動了。這麼個人,誰家姑娘不動心?”
時御露了虎牙,“是啊,誰不動心。”
鍾攸正聽著蒙辰說話,眼角見了時御往這邊看,也轉了目光過去。時御每每露出小虎牙,總有那麼點邪氣,他這會也是。雖面上沒露什麼神情,可目光緊密的纏住人,不知蘇碩說了什麼,像帶了點火氣,又像帶了點亢奮。
下午散席,回去路上時御雖沒怎麼樣,但鍾攸還是察覺出這小子有點醉。晚上他煮了點醒酒湯,時御都喝了,瞧著沒什麼異常。直到晚上都上鋪了,鍾攸才知道他是真亢奮了。
手被擒壓在上邊,時御吮著那舌尖,像是要吞嚥掉一般兇狠。鍾攸被吸的受不住,昏暗裡褻衣鬆垮,肩頭都露了一半。時御抵著他,捏著他手腕的指力道大,微淡的酒味衝在唾液間。
這青檸味是他的。
時御壓著人,深眸裡貪婪侵略,不斷反覆這句話,聽著鍾攸呼吸凌亂。
不知滿足。
那邊鍾燮到了長河鎮,天都晚了。他料想今夜是到不了蓮蹄村,就在長河鎮住下了。這一次來是趁著年休,也沒給人講,一個人晚上要解決吃食,打街頭轉了圈,只有家麵館還開著門。
鍾燮撩袍進門,這會兒家家都湊著過年,店裡沒客人。就櫃上趴了個少年,正握筆描字呢。鍾燮走邊上,看了會兒。
“力道大了些。”鍾燮挽袖,在這紙上給用指比劃,“挺有心氣兒,就是太硬。”
正說著兩人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