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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理問所的人到達,鍾燮親自去迎。然而出乎意料,這一次同來的竟還有提刑按察使司副使孔向雯。一個理該理問所查辦的案子,竟然驚動了正四品副使?況且青平布政使司雖然如今有四位副使,但這個孔向雯大有不同。
此人是如今青平布政使戚易的心腹。
鍾燮敏銳地察覺出點東西,但他區區新任督糧道,若非背後那番家勢,甚至是連孔向雯身邊都站不得,即便心下已經生疑,也不能隨意指問。
那馬車簾一掀,後邊跟著策了一路馬的理問所官員連忙下馬來扶。孔向雯抬手意示不必,自掀袍下了車。
這人如今四十有餘,是永樂年初,青平前布政使謝淨生調動靖陲後才顯露頭角,升列上品的老人。其自當官起,便一直於青平供職,對於青平下屬分道,最是熟悉。
他目光往這兒一轉,先看見了鍾燮,立刻越過眾人,直直來與鍾燮相談。
“如辰。”孔向雯親熱喚鍾燮的字,道:“這一番下巡可有你受,這兩日勞你在此耽擱公務,是按察司的疏忽。你等著,待你我一同歸去時,我必向大人說個明白。”
“孔大人。”鍾燮行禮,抬手引路道:“命案當急,下官與大人邊走邊談。”
孔向雯哈哈一笑,由他帶路,只道:“走走走。這路上我已將案宗閱過,不知那婦人可已監收入獄?”
鍾燮一頓,道:“理問所的人未到,仵作未查,那劉萬沉尚不知身亡緣由,按律,此女只能監管,尚不能入獄。”
兩人已經進了衙門口,孔向雯聞言露了笑,他停了步,抬手點了點鐘燮。
“你啊你,如辰,你常在京都造學,不知這地方手段。這案子一眼即明,縱然等來仵作也無關咱們手下查辦流程。那婦人的的確確推了劉萬沉,劉萬沉也的的確確因此斃命。你若因一時心軟鬆了手腕,這等歹毒惡人便會窺隙搗鬼。”又道:“這地方分守道往往與當地人相熟,指不定暗地裡私賄來往。案子一旦拖得久,上邊的問斬令就不好下,一來二去又是一通麻煩。你知不知?”
鍾燮眉間微皺,道:“縱然如此,也不符”
“如辰啊。”孔向雯攜了他的手握了握,笑道:“紙上談兵終無用,你且看著,這案子必起糾紛。”又道:“你可知這婦人是誰?”
“長河鎮蓮蹄村時氏。”
孔向雯意味不明的笑出聲,鍾燮胸口一滯,隱約漫湧上些厭煩。
孔向雯道:“這個時氏,自守寡以來從未恪守婦道,與臨近鄉村中諸人有染,其名響亮,長河鎮上花街的姐兒都未必比她更有名。況她有一子,年十九,正在這鎮上的蒙館裡做徒。這蒙館在長河鎮久積威勢,你說我等由上下查,案畢即走,底下的小鬼卻常年居此地。他們若是得罪了人,以後的日子可還怎麼活?然而我們為官者,不正是要求一個公正嗎?是故按我所說,立刻由我按察司監押時氏,畫押辦罪,趕在初冬前解決此案。這樣既乾淨利落,也不為難下邊眾人,你我還能早早歸府是不是?”
最後他語重心長道:“如辰,你方才任職,多有不知,倒也無妨,時日一久便能明我今日所說句句不假。況且這劉萬沉。”他指了指上面,“不僅耽誤不得,還要保他屍身無恙。”
這一番繞來繞去,只怕想說的只有最後一句。管他什麼緣由,時寡婦都是一定要斬!因這劉萬沉怕是在府中有人情牽扯,只讓孔向雯趕來告誡他一聲休管閒事。
鍾燮未回話,只緩慢抽回了手,垂隱官袍之下。
蘇碩一直蹲守訊息,得知這孔向雯來了,轉頭就去給他師父講了一聲。蒙辰將茶端了又放,只道:“這劉萬沉何時與青平府有關係?”
只怕關係還不淺。
“從未聽聞。”蘇碩道:“況且依照劉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