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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飲水卻一天也斷不得。城中供水有兩條途徑,一是水井,二是通渠。人飲井水,牲畜卻未必,可從通渠源頭下手,城中牲畜保不住,綏軍的糧倉便空了一半。再者以火器投擲霹靂火球、蒺藜球及煙球等,約定時間環城而發,城中必然大亂。”
他聽了頷首,“無可奈何,只得如此。”一壁指了指懸掛於城門之上的吊橋,“今晚命人潛水過去將那鐵索弄斷,打仗連門路都沒有,城中人死絕了都不知道。”
隆韶與元述祖諾諾應了,揖手道:“陛下長途跋涉,一路上辛苦。臣等為陛下搭了營帳,請陛下帳中歇息。”
他說不必,“隨意準備個小營帳就是了,朕親臨的訊息不能洩漏出去,令傳馬直指揮來見朕,朕有要事吩咐。”
眾人領命分頭去辦,馬直指揮來時,命他監察建安城周圍的情況,防著皇后突然到了,好早早得到訊息。一切料理妥當了,心頭又空又懸,便痴痴立在帳前眺望。
錄景看他模樣有些擔憂,上前壓聲道:“官家這十多天都未好好歇息,如今建安城近在眼前,官家總可以寬懷了。臣燻好被褥,官家睡兩個時辰。您瞧您瘦了一圈,聖人見了該心疼了。您不為自己,且為了聖人保重龍體吧!目下沒有什麼進展,官家守著也無用,小睡一會兒,有了訊息臣立刻通稟官家。”
他扶了扶額,喃喃問錄景,“你說皇后如今在哪裡?”
錄景道:“左不過在往這裡趕。官家同聖人心有靈犀,既然曾經約定過,聖人必定會赴約的。何況建安城破,關乎郭太后與建帝性命,聖人重情義,無論如何都會鬧著讓崔竹筳帶她來建安的。”
“那崔竹筳呢?可會聽她的?”
錄景想了想道:“會,就像官家疼愛聖人一樣,崔竹筳若是真愛聖人,必定不能拒絕她。”說著一笑,“官家是知道的,聖人就是有這本事讓人言聽計從。連官家都不能奈聖人何,崔竹筳大概更不能了。”
他聽完,嘴角極難得地揚起了一絲笑意。是啊,她曾經稱自己工諂媚、善邀寵,某種程度上可算詭計多端。崔竹筳如果對她是真心,就一定會按照她的要求去做。有時想想,再如何了得的治國安邦之才,遇見了喜歡的女人都會分不清方向。他是這樣,崔竹筳也是這樣。不過他比較幸運,他愛的女人同樣也愛著他,所以不管經歷多少波折和磨難,他都不輸人半分,且信心滿滿。
他已經十來天未睡過囫圇覺了,常常一閉上眼就夢見她,然後驚醒,徹夜難眠。再找不到她,他一天一天萎靡下去,性命恐怕將不久矣。是該好好休息兩天了,養精蓄銳只等她來,來了便拴在腰上,一時也不讓她離開視線了。
那廂小鎮上的歲月尚且靜好,歇了幾日,穠華自覺身上輕鬆了不少,大概懷孕初期的症狀都過去了吧!雖然偶爾孕吐,精神卻旺了很多,也不發燒了,便央崔竹筳上路。
他有些為難,“再往前恐怕不能駕車了,要騎馬。你這樣的身體怎麼行動?鉞軍無法攻克建安,在外盤桓也不是辦法。或者聽我的,放棄吧,從這裡往東北便是廬山,改道還來得及。”
她說不,“先生定有辦法的,既然到了這裡,怎麼能半途而廢?騎馬便騎馬,我一定要去建安。”
他沉默下來,忖了忖道:“眼下城中與外面斷了往來,要進城只怕很難。不過我記得,以前同個城防官閒話時曾談及,據說在保安水門以南的潮湖寺裡,有個便道直通望仙橋,或者可以到那裡一試。可是你要想清楚,孩子現在月令小,在馬上顛簸,只怕會累及他。你當真只想進城,不在乎孩子麼?”
叫她怎麼取捨?命運的峰迴路轉,也許只在入建安這一條路上了。她咬了咬牙,“全看造化吧,若我有幸,則能救下我孃孃和高斐,懷中的孩兒也會安然無恙。”
他見她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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