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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死了,這時候畏罪而死,對聖人豈非大大的不利?”
她點了點頭,“我知道,她一死,應當有好些人覺得高興罷,我真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了。你說如何是好呢,我這個皇后恐怕要退位讓賢了。”
貴妃道:“聖人別心慌,至少目下你還在中宮位上。聖人不是禁中長大,不知道廢后要使多大的力氣。官家得同宰相們商討,這是動搖根本的大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裁定的。言官們眼裡國運是第一位,通常會反對,不過那是在皇后無大罪的情況下。像聖人這樣的紕漏……恐怕真的很難辦。”
也就是說她這個皇后有大罪,廢后亦在情理中。穠華嗯了聲,“那麼依你所見,這禁中誰有資格當繼後呢?”
這繼後兩個字聽起來很刺耳,貴妃皺眉笑道:“這個還得官家與太后定奪,我等不好妄加揣測。”
“其實這種事,我不說,你心裡也當有數。當初你我一道來和親,我僥倖拔得頭籌,委屈了你。現如今我倒了臺,輪也當輪到你了。”她一手翹起蘭花指,妖媚地在頰上掖了下。因生得好,即便困頓裡,依舊有種鮮煥的惑人味道。她衝她眨了眨眼,“讓與你,總比讓與賢妃她們好。不過官家脾氣古怪,睡著了也要找我,梁娘子若是為後,遇見這種時候千萬不要惱我。還有官家似乎不太喜歡你的床榻,上次酒後回來抱怨我沒有去接他,害他在陌生地方逗留了那麼久……”
貴妃饒是再好的修養也要生氣了,她原本就驕傲,怎麼經得她這樣成心作踐。官家的態度一向讓她難堪,掩在熱鬧底下就罷了,。如今她不顧人死活硬挖出來,還要在她傷口上撒鹽,存的是什麼心!
“官家是這樣說的麼?”她勉強笑,可是鐵青著臉,笑容變得有點可怖,“我今日原本是好心,來看看聖人缺什麼短什麼,我那裡好籌備了送過來,不想聖人對我這樣劍拔弩張。要說寵愛,誰敢斷言自己能被寵愛一世?聖人這如花的臉龐,終有枯萎老去的一天,色衰而愛馳,這話聖人沒聽說過麼?”
她一哂,毫不介意,“那也無妨,總比連寵愛是什麼滋味都不知道的好。貴妃是聰明人,應該知道靠身後的勢力不能長久。賢明的君主不會坐看外戚勢大,今日可以利用你,明日便可吞併你。到最後我至少能讓他念舊情,梁娘子可靠什麼呢?”
貴妃氣得臉色都變了,但是忌諱外面人聽見,壓低聲道:“你這賤婢,除了狐媚惑主還會什麼?若身在烏戎,我早就命人活剝了你的皮!你如今弄得一敗塗地還這樣囂張跋扈,官家優待你,你真當能長久麼?他既有這野心,我成全他,比你這賣弄色相的強一百倍!霸主身側立的應當是與他相匹配的女人,你這類貨色,養在後宮褻玩就是了,捧在高位,只怕你也坐不住!”
她罵得興起,不妨皇后突然從袖中抽出一把剪子來,高高舉起,寒光在她手下閃爍。貴妃嚇得倒抽一口涼氣,“你要做什麼?”
她卻溫婉一笑,“梁娘子怕麼?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可是那剪子落下來了,沒有對準她,而是扎向她自己。
貴妃目瞪口呆,看著血汩汩地流出來,染紅了她的大袖衣。皇后人如一片落葉,軟軟倒在了血泊裡。
她腦子裡轟然一聲炸雷,倉皇退後兩步,然後聽見殿門上有人尖叫起來,“不好了,快去回稟官家,聖人在殿中遇襲了!”
☆、第56章
訊息傳到垂拱殿時;今上正與宰相們商議稅賦的事。錄景跌跌撞撞進門來,也顧不得眾臣在場了;顫著手指指向西挾方向,“陛下……皇后遇襲;不省人事。”
他手裡的奏疏落下來;疑心自己聽錯了,“什麼?”
錄景嚥了口唾沫;畢竟是內庭的事;不好當著外人直說;遮掩道:“陛下莫問了;去了便知道。醫官們都已經趕去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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