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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半刻倒也無妨,時日久了,難免過度操勞。
更何況,還有後宮這一說。
白衡的理由卻也看似充分:「聖上既然已重起國師一位,便是有意遵循祖制,既然如此,何不恢復朝制?中宮空虛,根基不穩,又讓我等如何安心?」
白相此言一出,群臣紛紛附和,偌大的朝堂,似乎只剩下了這一種聲音。
宋玄忍不住瞧了姬雲羲一眼。
青年穿著深色龍繡的朝服,端坐在高處,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連坐姿似乎都是事先丈量過的筆直,正襟危坐,卻又如臨深淵。
他端坐在那裡,在這一片嘈雜之中,彷彿只是一個皇權的符號。
太過冰冷,也太過遙遠了。
宋玄還是輕聲開口:「舊時朝制繁重,且如今聖上身體虛弱,如今不易大動干戈。」
從他出列的那一刻,朝堂似乎就寂靜下來了——他們都在等著他的立場。
很顯然,宋玄選擇了站在姬雲羲的身側。
這並不讓人意外,他從一開始,就是為此而來。
只不過在這一刻,宋玄採最為清晰的意識到,姬雲羲在朝堂上的孤立。
在踏上帝位的一刻,眼前的這些人,既是他的同僚,又是他的敵人,既是他的下屬,又試圖控制他的舉止言行。
在姬雲羲無法掌控他們的時候,他們希望他作為一個勤政的符號,卻又不希望他真正擁有自己的想法和權力。
為此,他們不會在意姬雲羲本人的狀態,他們規範的,只是他們想要的帝王。
會在意的只有宋玄——他如今正站在姬雲羲的身前。
白衡瞧著宋玄,目光中帶著淡淡地壓迫與質疑:「國師是在質疑臣對聖上的忠心嗎?」
宋玄滴水不露:「不敢,只不過顧念著聖上安康罷了。」
「況且……」宋玄忽得想起什麼來了。「勤政似乎也不單單只在這早朝次數。」
「江西春雨泛濫、嶺北匪寇頻繁、東南一帶惡吏勾連,我曾聽聞有百姓跋涉千里前來申冤——」
宋玄一樁樁一件件地數,卻又忍不住衝著姬雲羲淡淡一笑:「這些聖上可曾收到過奏疏嗎?」
姬雲羲初聞這一聲「聖上」,竟險些笑出了聲:「不曾。」
白衡面色瞬間肅然:「你是從何處聽到的謠言的——」
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有意隱瞞,官場上難免有些避諱包庇,越是身居高位越不能免俗。
誰想到這宋玄上朝頭一日,就將這些都揭了個底朝天。
宋玄笑著問:「您只說有或是沒有?」
白衡咳嗽了一聲:「山高路遠,許是訊息還沒傳來,自然……」
「這是兩個月前的事情,」宋玄慢悠悠地說。
事實上,這都是他在四方城聽聞的事情,有些事,官員不說,聖上不聞,那些行腳商人卻能卻能口口相傳,人盡皆知。
「兩個月的腳程,我大堯哪裡的訊息傳不到?」
「若是我沒有猜錯,聖上桌上的奏疏,只怕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宋玄淡淡地說。「既然百官身為耳目不明,聖上獨自為雞毛蒜皮而日夜操勞,又有何用呢?」
「別說一日一朝,就是一日十朝,又能治得了什麼?」
白衡張了張嘴。
「國師。」
宋玄的身後響起了一個清冷的聲音。
宋玄聽到這聲音,就能猜到身後人的神態。
跟二狗在他面前佯作兇狠的模樣是一樣的。
「國師言重了。」姬雲羲口氣裡帶著不輕不重的呵斥,眼中卻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白相日理萬機,難免有所疏漏。」
「是臣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