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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外到處都是正在緊鑼密鼓訓練和巡邏守衛的闐晟士兵, 他們神情肅穆嚴整,一副隨時準備迎敵的勢頭。
傅喆虛嘆一聲, 垂下眼簾看著雪地上雜亂的腳印出神,心底反覆在問自己, 這種四面楚歌風聲鶴唳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她實在是厭惡極了這樣的生活。
一陣勁風帶著透骨的寒意迎面襲來在營帳內打了個迴旋, 傅喆下意識閉上兩隻幹得發疼的眼睛, 待風過時也耐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才慢悠悠的睜開眼, 若有所思沉吟道:「今年的倒春寒真叫人凍得透骨戳心……」
語畢再抬眼往外望去, 這滿眼都是沉鬱色調的世界實在讓人提不起半點精神氣。
傅喆也不敢閉眼休憩,但凡她只要一閉上雙眼,滿腦子都是那些哭得呼天搶地不堪回想的畫面在盤轉,著實擾亂人心。
在夢魘與現實中遊走徘徊一晚,傅喆清醒時已經身心俱疲。
昨夜, 傅喆隨寧淮一行人回到軍營後,整個人的狀態就十分不妥,不但渾身透著冰涼,臉色還很青白,神色木然,氣息不穩。
不明就裡的殊藝道長聞訊趕過面診後,更是心焦如焚, 他將傅喆的一切狀況都看在眼中,特意去問寧淮,寧淮也是搖了搖頭, 一問三不知,只道「一句解鈴還須繫鈴人」。
殊藝道長哪裡有心思去猜這啞謎,情急之下就將所有人清場,非要騰出個地方,空出個時間,讓傅喆好好休息一番。
生怕傅喆是因為戰事給折騰出個好歹來,殊不知這姑娘是心病難纏。
傅喆這種看著像是個能仗劍走天涯的女俠,實則內心有千千結,繞著繞著就把自己給繞進去死衚衕。
顧延這廂下車時倒還戴著斗笠遮去大半張臉,等到了營帳內,看見殊藝道長清了場,也就索性以真實面貌示人,這一露臉,也驚呆了所有在場的人。
晉陽王從天而降驚現在眼前,讓一旁不住唸叨傅喆的清宏道長霎時間就消了音。
老道一時半會還遊魂未歸似的,痴痴呆呆的走到顧延跟前,又是捏臉又是摸腿,又是哭又是笑,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又是一頓手舞足蹈,眼帶淚花抱著顧延一頓鬼哭狼嚎。
晉陽王就像是老道的定心丸,清宏道長不禁連連感慨這是上天給闐晟來了一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大戲。
老道根本來不及也沒心思去聽顧延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
清宏道長滿腦子都是時定舟那牧嶼大軍壓境之事,畢竟先解決掉眼前這將要亡國的燒眉之急才是正道,再說那天殺該死的攻城弩都教清宏道長好生惆悵,銀絲早已是悄然滿頭了。
清宏道長甚至連寒暄都省下了,不由分說將斗笠重新戴在顧延頭上,直接拉走——他們要快馬加鞭與江治雲等一群機要大臣會合,在另處密會商討國事策略。
顧延被清宏道長推搡著出營帳時,快要離去之際,特意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傅喆,奈何傅喆根本沒有看過來的意思。
有見及此,殊藝道長別有用心看了傅喆一眼,發現傅喆正低著頭看著自己手指頭髮呆,佯裝不在意。
殊藝道長不禁皺起眉頭,心中暗暗在猜想,這久別重逢的兩人並沒有意料中的眼神交集,別是互相猜忌心生芥蒂才好。
殊藝道長滿眼擔憂的神色掩都掩不住,但他還是站了起來對顧延欠了欠身,示意晉陽王無須擔心,這裡一切有他在。
顧延心中瞭然,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就離去。
顧延這前腳剛走,緊接著傅喆就轉過身來,看了看顧延離去的方向,道:「走了?」
殊藝道長應了一聲:「走了。」
就這麼一瞬間,傅喆的眼淚就像崩斷線的水珠子撲簌而下……
那個略顯寡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