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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救贖,我是一心,想往你的海里投。」
關山月怔怔。
在加州的五年,關山月曾經在一條偏僻的街上遇到了個祈神的老爺子,他頂著滿頭蒼髮與額間堆疊的皺紋,神神叨叨地遞來一紙符咒。
而關山月向鐵盆拋入兩元硬幣,謝絕所謂問神,踏著高跟往前走了幾步,卻又折回,她屈膝而蹲,眼如鉤月地說——
如果神明以後哪天忽然想起來想補償我的話……
那就……請幫我全部都補償在他們身上吧。
那些真正愛我、卻從來都不曾求回報的人。
是虧欠。
臨冬的空氣都乾澀粘稠,驟然起風,將藹藹的山霧吹走。
關山月抬眼,任由光灑而影潑:
「你想……要我跟你重新在一起嗎?」
周佞卻搖了搖頭,他的心臟像被人狠狠拿捏、□□,絞痛得難以呼吸。
說出這句話話,關山月眸底晃晃,可不等人思考,周佞卻重新將關山月握起關山月的手,是最虔誠的姿態,也再次將自己、擺放在塵埃裡:
「永遠不要對我用問句,阿月,讓我來說——」
「請問,我周佞,可以擁有留在你身邊的榮幸嗎?」
周佞永遠,自甘跟隨在關山月的影子裡。
關山月閉上了眼。
她腦內混混沌沌,可全身上下每一個神經細胞都在發出無聲的尖叫,無數回憶夾雜著翻山倒海的喧囂,一下又一下地衝擊著關山月所有的防線。
然後,關山月在周佞顫顫的目光中睜眼,他看見關山月笑了,耳邊是輕輕一句:
「周佞——來吻我。」
一瞬視線的失焦,窗外好像下雪了。
又是一年初雪。
根本就不要回應,唇齒相抵間,關山月彷彿看著那片晦暗畫布上濃鬱的灰色被白皙的指尖一點、又一點地抹開了,太利落,好乾脆——
一如周佞辛辣的、野蠻的吻。
他從來都沒有變過,永遠都堅定地站在關山月身邊,告訴她——
深陷泥濘沼澤的人,也可以摘下炫目而璀璨的碎星。
而周佞的碎星是她、明月也是她。
於是關山月貼近,在人懷裡埋得更深了一些,熱源像是要穿透兩人的肌膚骨骼。
在一如當年的初雪裡,呼吸本就不夠從容,可是卻沒有循序漸進、綿長纏綿的法式浪漫,只有來勢洶洶、像杯烈酒,勢要燒燙每一個細胞的——
抵-死-纏-綿。
第五十四章 「好好愛我。」
瓢潑大雨打在了窗沿,玻璃窗邊蓄滿了自上而下流淌的雨,窗外的天氣陰沉,在烏雲密佈裡卻沒有一分一毫的電閃雷鳴。
周佞的指尖輕輕地拂過關山月的發梢。
關山月在沉睡。
昨晚聲嘶力竭地情緒決堤之後,關山月沒有走。
她自顧自地拋下了周佞,無視掉激-情過後那無聲的尬意,自己摸上二樓的主臥倒頭就睡。
周佞半坐在地毯上,他的指尖像是冰袋的霜冷,蹭過了關山月略微滾燙的肌膚,看著熟睡中的人長睫抖了抖,周佞一頓,片刻後,又繼續把玩著人的發梢。
他就這麼看著關山月,眸底亮晶晶的,想在進行著一場無聲卻又冗長的傾訴,似乎是在試圖添補那些碎裂的傷痕。
小心翼翼、欲說還休。
忽然,被隨意丟在地上的手機振動了起來,在安靜的室內格外清晰。
周佞眉一沉,抬手按掉,他無視手機裡一堆未讀資訊,可想了想,周佞抿了抿唇,他舉起手機,偷偷拍下一張手心中放著關山月一縷發梢的照片。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