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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青就去洗澡了。

出來看見鄧女士在理箱子：&ldo;你帶這麼多化妝品幹嘛?少弄點兒這東西，早睡早起才是保養。&rdo;

那就沒法做護士了。

&ldo;媽，你說我還能轉行嗎?&rdo;

&ldo;知道後悔了?晚了。眼看都三十了，好好找個物件結婚生孩子得了。&rdo;

蘇青青拿大眼睛看鄧女士，鄧女士只好說明白點兒：&ldo;你能轉到哪去?學歷學歷也沒有，特長特長也沒有，就算你能轉行吧，現在幹什麼不辛苦。我還能幹幾年啊?等我退休了就什麼忙都幫不上了。你不早點兒想著。當護士就當護士吧，安安穩穩過日子也挺好。&rdo;

蘇青青好生失望，未來無數多條的路，忽然好像只剩下一條了。

&ldo;行了，別想了，睡覺吧。&rdo;

&ldo;嗯。&rdo;

時隔多年，母女兩個再躺在一起，誰都有點感慨。

&ldo;媽，你定鬧鐘了嗎。&rdo;

&ldo;定了，別說話，睡覺。&rdo;

&ldo;哦。&rdo;

過一會兒，蘇青青挪過去摟住鄧女士一條胳膊，鄧女士抬起手來摸摸她的頭。

母親有些老了，女兒也不太年輕了。然而在這深夜裡，耳旁的呼吸聲是熟悉的節奏，指尖所及，也是熟悉的觸感，有些記憶到底還是很長久的。

蘇青青覺得自己的心又變得柔軟寧靜，一切煩惱都被推的很遠很遠，舒舒服服的睡著了。

第 12 章

早上鄧女士在耳朵邊嚷嚷個不停，睡夢裡以為自己還是小孩子，伸手要撈枕巾蓋住頭，撈了幾把才覺出不對，醒了。

鄧女士正氣哼哼地寫條兒，看見蘇青青坐起來，把筆往桌上一拍，說聲：&ldo;我走了!&rdo;，就拎包出門。

走過去看，是門禁鑰匙和一張卡，紙上寫著密碼和&ldo;小心保管，出去注意安全&rdo;的字樣，看來是沒寫完，蘇青青看著笑了一會兒。

一定要好好賺錢!

廚房臺子上有棗糕和豆漿，鄧女士給留的，先吃了再洗漱吧。

白天看這房子就更陌生了，鄧女士是一直住這兒嗎?客廳也沒個電視，家裡的電視是被老蘇霸佔了，這裡好像就是沒有。沙發、茶几、大鏡子，一盆叫不出名字半死不活的綠植。想來對面樓住的人瞟一眼過來就看光了‐‐所以昨天晚上是沒拉窗簾嗎?

寬敞倒是寬敞的，牆上貼那麼老氣的牆紙也不顯得壓抑。

門口隔出一小塊充當玄關，地上疏疏落落扔著幾雙鞋，怎麼看都不像是鄧女士的。

挨個門推過去，一間鎖著，一間是廚房，一間是廁所。真是個乾淨又乏味的房子啊。

臥室還是不錯的，比較有生活氣息。床頭還是摞著一些書，要說起勤奮來，誰也比不上我們鄧女士。桌上也還是那樣，檯燈、計算器、書和資料夾，電腦被鄧女士帶走了。咦?自己有wifi密碼嗎?趕緊給鄧女士發個訊息問問。

鄧女士回過來的還多了點東西‐‐陳叔叔的聯絡方式，據說是&ldo;找不到路了叫你陳叔叔去接&rdo;。

嗯，好吧。

蘇青青小心翼翼地往樓下看，落地窗總是給人一種不安全感：太高了，樓像是上寬下窄的，快要隨著呼吸搖晃起來了。上班族都走了，零星幾個人經過，一半都是送快遞的。

綠化帶只小小一片，曬的床單被罩倒是不少。

挺沒意思的。

如果鄧女士退休了，住在這裡還不如跟著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