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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林歡仍記得, 是獻禮國慶的一個晚會,像他們這種學校,哪個學生不是從小各種興趣特長在培養著。
搞這種晚會, 實在是很輕鬆的。
甚至於報名都不一定能選上。
沈林歡那時舞蹈學得極好, 師從李藝齡老師, 那老師脾氣極大, 收徒格外嚴格, 於是大家都想看看,李藝齡近年來唯一收到的一個徒弟, 到底有多厲害。
但沈林歡不願意參加。她並不是老師的得意學生,無法接受別人以這樣的名義要求她去參加晚會表演。
最重要的, 舞蹈帶給她的痛苦, 遠勝過享受, 她對此事毫無興趣。
每到下課, 文藝委員都要來遊說一遍。
沈林歡漠著一張臉,說:「抱歉,我不想。」
漸漸的,有人開始在背後說她:「嚯,拽什麼拽啊!」
「架子好大。」
「學霸真是了不起。」
第七八次遊說的時候, 陸堯從教室外面回來,撥開一群勸說的人, 笑道:「幹嘛啊, 人不想跳還非讓跳了。不然你們考慮考慮我, 我還挺想參加的。」
他剛剛打完球回來, 身上還帶著洗過臉後的水漬, 那張臉更像是玉質一樣白, 眉發卻濃黑, 他是真的好看,女孩子們難招架,磕磕絆絆地同他說話,問:「真的啊?」
這種文藝晚會,陸堯向來是不參加的,也沒人敢勸。
久而久之,大家都預設陸堯不參加這種晚會了。
陸堯「哦」了聲,「不然我上去跳個舞?」說著,去看沈林歡,「要不咱倆跳個雙人舞?」
沈林歡愕然看著他,眉毛緊蹙。
陸堯便笑,「逗你的,看你嚇的,我不會跳舞,表演個胸口碎大石還行。」
其他女生笑起來,只沈林歡表情嚴肅,這世上幾乎沒有能逗她笑的東西,一度有人覺得沈林歡是面癱。
陸堯最後上臺表演了鋼琴獨奏。
沈林歡那時坐在臺下,看他穿著黑色禮服,籠在聚光燈下,彈奏拉赫瑪尼諾夫的第二鋼琴協奏曲。
不少人說,看不出來,陸堯鋼琴彈這麼好。
而且,他真的好帥,尤其穿著禮服,彷彿畫裡走出來的貴族小少爺。
陸堯其實會得很多,陸家那時沒像現在這樣顯赫,但也很厲害。在學校裡,很多人捧著他,但他自己其實還是挺隨和的,看起來不像個世家子。
陸家的孩子,一向很有教養。
臺上吊燈砸下來的時候,碎玻璃濺了一地,他護住了頭,手上脖子上卻全是擦傷,他壓臺表演,本是一個完美的謝幕,卻發生這樣的事。
無數老師和學生湧上去,沈林歡整個人僵直在座位上,腦海里第一反應是:「如果我答應跳舞,他就不用上臺表演了。」
她其實能隱約感受到,陸堯是為了給她解圍才答應晚會表演的。
陸堯被送去了醫務室,校領導全部戰戰兢兢地陪著過去了,陸堯的母親來了學校,原本以為會是腥風血雨,陸家卻沒追究,只是勒令校方全校排查安全隱患。
陸堯身上全是細微的傷,並不嚴重,只是處理很麻煩,他面板本就白,那傷顯得觸目驚心,上課的時候,沈林歡寫作業的動作都比平時輕,害怕碰到他。
好幾天,沈林歡都處在一種複雜的情緒裡。
那情緒莫名,卻深刻。
以至於後來很多年,沈林歡還是會記得。
還是會心有餘悸,以至於成為一個心病,毫不猶豫地去捐了一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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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堯眼底情緒翻湧,他想起來那件事了,太過於久遠,而且他壓根兒都沒放在心上。
雖然驚心動魄,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