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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有益,那畢竟是他曾經經歷的生活。大同江畔的三千里江山,時至今天仍在巴金的腦際裡留有深刻的印象。
“下了一天的雨,到傍晚,天晴正了。夜幕落在整個山上。起先還有幾縷灰白煙從近處大廚房裡的煙囪裡冒出來,後來它們也消失了。夜色越來越濃,只有山下開闊地裡幾塊水田和水蕩在發亮。從那裡送過來鼓聲似的蛙鳴。空氣清爽,新鮮,這是朝鮮戰地上的一個平靜的春夜。在不遠的地方響起了歌聲,年輕的聲音唱著《王大媽要和平》。起初是一個人唱,後來兩三個人一齊唱起來。歌聲剛剛落下去,接著就迸發出快樂的笑聲,幾個人用不同省份的口音在講話。後來話聲也聽不到了,我這時才注意到在另一個山坡上也有人大聲講話。。。。。。。。。。”巴金翻閱1952年8月的《人民文學》,果然從中找到他在朝鮮寫的散文《朝鮮戰地的春夜》。他現在讀起來,仍然讓巴金心馳神往。沒有誰比巴金更熟悉朝鮮了,那裡的每一個山頭,每一條河流和水窪,迄今都在他的頭中留有深刻的印象。他決定把從前的生活重新活化起來,以變成自己靈感的衝動。
很快巴金就發現,《三同志》如果依照舊有的基礎繼續進行修改,發表之後的效果肯定難如人意。這部稿子與當年他在朝鮮寫成的小說《團圓》大不相同。《團圓》有生活的原型,也有他多年在上海生活的積累,所以在自己筆下塑造出一對在戰場上重逢的老戰友,寫起來就得心應手。而《三同志》儘管也同樣來源朝鮮戰場的真實生活,卻由於結構等諸多問題,讓巴金感到改起來力不從心。這樣他就決定從《三同志》中擇取一個人來寫。這就是他後來寫成的《楊林同志》!
一部積壓了15年的中篇小說(3)
楊林是巴金較為熟悉的志願軍戰士。他的音容笑貌在事過幾十年後,仍然在巴金的眼前浮動閃現。他記得自己在1952年從朝鮮回國,在北京作短暫停留的時候,曾經在賓館燈下寫了一篇《向朝鮮戰地的朋友們告別》。這篇稿子巴金早在離開朝鮮前夕就已經打下腹稿,在回國的列車上寫了草稿。他那時是懷著真誠的思念之情,一筆筆記下了當時的感情。這篇文稿後來他發表在當年10月25日的《北京日報》上。現在巴金把那篇文章也找到了,看著自己從前寫的文字,巴金忍不住又要流淚了。
他這樣寫道:“離開朝鮮的前一天,我深切地感覺到這個國土和這裡的朋友們牽引我的心。我真想抓住那一秒鐘,一分鐘,一點鐘箭也似飛去的時間。我真願意跟那許多我敬愛的朋友再見一次面,再聽他們談一次話,再和他們相處一刻。我要永遠保留著我前線生活的記憶。那些興奮日子的回憶。明天汽車就要載著 我穿過敵機的封鎖線向祖國駛去的時候,朝鮮秋夜的寒氣會浸透我的棉衣,但是我身邊帶著朋友們給我的溫暖,朋友們的英雄的面貌會給我照亮道路。。。。。。。。。。”
夜燈幽幽。巴金來到樓上的書房裡,他在桌上鋪開了稿紙,寫下《楊林同志》四字!這是他在“文革”後動筆寫小說的開始,因此巴金感到自己的筆非常凝重,他要求自己還像從前那樣寫作,以自己的感情,以自己的熱血,以自己對生活的感受來寫。
當筆下流淌出無數優美文字的時候,巴金的頭腦裡便會融入電影似的境界中。
他眼前好象出現了電影中的鏡頭。那是他一生中絕無僅有的現實生活題材的電影,1964年由長春電影製片廠拍攝的《英雄兒女》。
硝煙滾滾唱英雄,
四面青山側耳聽,
晴天響雷敲金鼓,
大海揚波作和聲。
人民英雄驅虎豹,
捨生忘死為革命。
。。。。。。。。。。。。
老人耳畔彷彿又響起那熟悉的旋律。這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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