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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鈍痛從太陽穴傳來，擴散至四肢百骸，無力、孤獨、渴望……壓抑的情緒在腦海里翻騰，克里斯抱住自己的頭，弓起身子將臉埋入膝蓋裡，蜷縮讓他感覺好一點。據說這是因為姿勢更接近胎兒在母體裡的狀態，所以會感覺到安心。

說起來，他連母親的面都沒見過多少次，印象最深的竟然是她的屍體。

這時，喬納森那邊排除了故障，他的聲音終於變得清晰起來。

&ldo;陛下!巴斯達爾公爵沒死!&rdo;

克里斯一下子坐直了身，意識到喬納森在說什麼之後，浪潮般的狂喜席捲了他的大腦，將理智全部沖得一乾二淨。

&ldo;他在哪裡?!&rdo;

&ldo;陛下，您冷靜一下。&rdo;喬納森大聲喊道：&ldo;他是個間諜!&rdo;

&ldo;不可能……&rdo;克里斯目光空白了一瞬，本能地拒絕思考，只是否認。

喬納森著急了，不顧君臣禮儀，對著另一端的克里斯大吼道：&ldo;陛下，我求您醒醒吧!用腦子想一想!上次自由軍事件，皇宮所有防禦系統同時失靈，您難道認為那群烏合之眾可以做到嗎?戰爭前期，共和國那邊知道我們所有星艦的弱點，還能預測我們下一步的行動。而就在剛才，我們明明已經圍困了共和國一個多軍團的兵力，竟然在包圍圈縮小、接近他們的時候，所有&l;日冕&r;系列武器自爆了!&rdo;

&ldo;您想想&l;層雲&r;計算系統是誰開發的?您想想&l;日冕&r;系列是誰開發的?誰又有能力在這些東西裡面埋下帝國所有武器專家都發現不了的漏洞??您想想啊!!&rdo;

克里斯顫抖起來。他其實不是沒懷疑過，但帶來的後果讓他拒絕去想。他寧願不要真相，也不要讓心裡最後一絲希望坍塌。

黎清對他來說不僅僅是一個有力的助手，也不僅是一個普通的朋友。他是他的渴望，對忠誠的下屬、對摯友、對兄弟親人，他將得不到的一切都寄託在一個人身上，像一堆無處安放的蘋果全部塞到一個籃子裡。

他是他生命的光啊。

難道世界在奪去他真正的兄長、奪去他美好的初戀、奪去他擁有朋友的權力之後，給了他一身傷痛，連最後的希望都要掠奪嗎?

&ldo;也有可能……他是被共和國抓走的……&rdo;克里斯低聲喃喃道，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喬納森剛要反駁，克里斯桌前的的光腦亮起，一個通訊請求發了過來，地址：白蝶星系附近。

克里斯遣散了身邊的人，木然地接起了通訊。

&ldo;其實我只是試試，沒想到你還在用這個通訊地址，看來皇宮的重建工作做得不錯。&rdo;

聲線有點變化，比以前更清澈了一些，不過還是熟悉的語調‐‐淡然的，平靜的，像一面波瀾不驚的鏡湖。

&ldo;克里斯，早上好。&rdo;

克里斯沉默著，寂靜之下，像一座火山無聲地爆發。

黎清繼續說道：&ldo;想必睿智的喬納森元帥已經猜到我的身份了，我只是想打消你認為我是被俘虜的可笑想法。因為若你這樣想，我不敢保證你會做出什麼行動‐‐這會打亂戰爭的程序，你知道的，不好預測。過大的隨機性對於我來說，總是一件不受歡迎的東西。&rdo;

克里斯聽到他輕笑了兩聲，那笑聲像兩柄劍一樣捅進他的心臟。

&ldo;克里斯，我確實是間諜，從一開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