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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
林祥的瞌睡立刻沒了?,任逸父親的事除了?他們家知道以外再也沒其他人知曉,畢竟這種事說出去可不是光彩的。
偏偏他爸媽今天有事不在椿鎮, 都沒辦法過?去幫忙。
「他是怎麼知道的?!」林祥急得直接撐著床板跳了?下來,「綿綿呢?綿綿她還?好嗎?」
「孫警官說沒什麼大事, 」任逸疲憊地揉了?下眉心,「我之?前同她說了?。」
林祥一愣,大概沒想到任逸連這事都告訴沈樂綿了?。
「你告訴她就不怕她承受不了?嗎?」林祥欲言又止。
當初他們接綿綿的時候就預設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 別提沈樂綿了?,就連仲江生?也對?此一無所知。
哪曾想任逸竟然會主動和沈樂綿說。
任逸的眉頭更緊, 罕見地有些答不上來。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告訴沈樂綿,或許是那晚生?病腦子轉不過?來,也或許是他覺得沈樂綿已經長大了?, 可以接受這些事了?。
但是不管怎樣,要是放在現在, 他肯定還?是不希望沈樂綿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最後,任逸對?仲江生?說,眼中倒映著的是窗外半隱半現的月亮。
「她比你想像的要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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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印平的事自然沒有法律效應,不過?沈樂綿還?是給了?他一百塊,用自己攢了?好幾?個月的飯錢。
沒有所謂的同情,只是因為不屑,她從未如此厭惡過?一個人。
仲印平張著嘴癱坐在地上,兩腿細若柴棒,滑稽地叉著,從單薄的褲腿露出兩個長滿瘡的腳腕。
——這是他見著警察的應激反應,腦子還?沒轉回來,腿先軟了?。
周圍的村民投來的目光全是鄙夷,仲印平分?不清是在看?沈樂綿還?是在看?他。
他憋著口惡氣一把抓過?扔在地上的鈔票,剛想嘲諷就一張就想打發我,你以為打發叫花子呢,可他看?著女孩的表情,突然像被堵住了?喉嚨,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拿了?錢就走吧,仲叔,」沈樂綿平靜地看?著他,語氣毫無波瀾,「這是我最後一次叫您仲叔,以後請不要再找我們家麻煩。」
這句「仲叔」著實讓仲印平混身一震,令他常年被酒精麻痺的大腦短暫閃現出一個畫面。
那年的他還?有「兒子」,有的時候他會回家拿錢,因為心虛,所以專挑仲江生?不在的時候,揣上錢就走。
老?子怕小子,還?是整天打小子的老?子,這事兒說出去大概不會有人信。
不過?仲印平揍是真的揍,怕也是真的怕,不是怕仲江生?不讓他喝酒,而是怕他眼中的鄙夷。
越是活得卑微,越是看?重?面子,這鎮上所有人看?見他都是吐口水,他不想他兒子也這樣。
仲印平記得那天的太陽特別足,家裡一如既往沒有人,他從炕角翻出錢正要往外走,一個面生?的小丫頭突然從壞了?的半扇門後面探出頭來,好奇地看?著他。
仲印平不喜歡小孩,他養仲江生?純粹是為了?賺酒錢,將來順便給他養老?。
更何況村裡那群小王八蛋成?天往他家扔石頭,還?坐在樹上尿尿臊他,他幾?乎是認定這丫頭也是來挑事的,誰知這小孩竟脆生?生?地叫了?他一聲「仲叔」,還?問他江生?哥在哪,她想找他玩。
仲印平已經很多年沒活得像個人樣了?,那天不知怎麼,居然覺得臉皮燙得慌,趕緊轉正褲子,還?把大敞著的馬褂繫上了?兩顆扣,這才告訴女孩他沒見著。
「那好吧,謝謝仲叔。」沈樂綿遺憾地說,說完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