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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躺回去。

&ldo;你交過很多男朋友嗎，卓依?&rdo;

&ldo;沒有，爾耐，&rdo;她似乎在夢囈。&ldo;沒有很多。&rdo;

&ldo;我母親管教很嚴，非常的嚴。&rdo;她在回憶。&ldo;男孩子必須上我家去接我，平常日子最遲十一點回家，週末才能到十二點。&rdo;

他同情的一嘆。

&ldo;有一次我跟個男孩出去，很好的一個男孩。他的車子拋錨，我不能及時趕回家。母親就去報警。你想像得出來嗎?真惡劣。&rdo;

&ldo;這是為你好。&rdo;他的口氣像母親。

&ldo;對。她就是這麼說。是為我好。那以後，我就不大受歡迎了。&rdo;

沉默了一會，親密而滿足的沉默。……

&ldo;我從不受歡迎，&rdo;他的語氣介乎抱憾與傷心之間。&ldo;我微不足道，什麼都不是，甚至沒有錢請女孩子看場電影。我沒有交過一個真正的女朋友，定情那更別提了。&rdo;

這番貼心的表白‐‐對他們倆是如此的新鮮、感動。殼碎了，殼裡的新生命怯怯的、渴望的在向外窺測，窺測一個全新而陌生的世界。

&ldo;我也沒有定過情。&rdo;她不願意終止，她要繼續表白。&ldo;很難得有男孩子會第二次約我。&rdo;

&ldo;真是虛度啊，&rdo;他嘆道。&ldo;我們兩個。我以為哪個女孩都不會對我感興趣，我怕開口……&rdo;

&ldo;我也怕。怕跟男孩子單獨在一起，母親再如法泡製第二次。我受不了。總是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那樣。不準讓男孩子‐‐……佔便宜。&rdo;

&ldo;這麼多年，我們都犧牲了。&rdo;

&ldo;是的，犧牲掉了。&rdo;

沉默再臨。清風陣陣。她低頭，雙手護著他的面頰。眼波在交流。

&ldo;可是你結婚了，&rdo;他說。

&ldo;是的。&rdo;

她彎腰，他伸頸。柔軟的唇相接、相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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