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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琳又開始吃，神情變得很嚴肅。她目不斜視的盯著盤子裡的牛肉。

&ldo;寶寶，你在結婚的時候，還是黃花大閨女?&rdo;

&ldo;是的。&rdo;

&ldo;我在學校裡是怎麼教你的?&rdo;馬琳氣忿的抬起頭。&ldo;我盡心盡力的教你。笨，真笨。結果怎麼樣?&rdo;

&ldo;什麼怎麼樣?&rdo;

&ldo;洞房夜，呆子。初夜啊，怎麼樣?&rdo;

&ldo;沒怎麼樣。&rdo;卓依很冷淡。

&ldo;你達成任務沒有?&rdo;

&ldo;他有。我沒有。&rdo;

馬琳若有所思的看她半晌。

&ldo;一次都沒有?&rdo;

&ldo;沒有。&rdo;

&ldo;什嘛?大聲說。我聽不見。&rdo;

&ldo;沒有‐‐。&rdo;

兩人默不作聲吃完了午餐。馬琳打著飽嗝，推開餐盤，續上方才吸了一半的細雪茄。她瞇細了眼。從裊裊的煙霧中瞧著卓依。

&ldo;寶寶，我認識一個最有辦法的女人‐‐&rdo;

&ldo;我沒有問題，&rdo;古卓依急著捍衛自己。

&ldo;當然沒有，&rdo;馬琳和順的說。&ldo;可是你錯過了生命中的賞心樂事，就是一大問題。我認識的那個女的在開班。小班制。一班有五六個像你這樣的女人。她只作解說。由你自己回家練習。她教出來的成績相當可觀。&rdo;

&ldo;問題不在我，&rdo;古卓依終於爆發。&ldo;是男人。&rdo;

馬琳滅了菸蒂。&ldo;我把她的姓名留給你。&rdo;

&ldo;不要。&rdo;

寇馬琳聳了聳肩。&ldo;那麼，我們就來杯咖啡，&rdo;她提議。&ldo;外加一份又甜又膩的飯後點心吧。&rdo;

06

教她驚覺的，不只是時間的腳步;十幾二十年前的往事彷佛鮮活在眼前，更厲害的是，在真實境界中，一些細微末節事物的放大。

譬如馬琳鼻子上的毛孔、彭伊雷西裝上的小結、鈔票上的紋路，不只是視覺映象上的放大。所有的感覺，似乎也變得可以觸控，容易接納起來。她聽見了新的聲音，嗅著了新的氣息，觸及了陌生奇妙的結構。

她整個人變得愈發開朗、靈敏。彩色能聽，香味能嘗。這種新的感受令她喜樂。她看見自己彷佛是一塊新生地，而生命正以神奇驚人的方式在撫摸它。

整一個宇宙就在她眼前展現，像一朵盛開的花。一朵只為她盛開的花。她就是天地間獨一無二的人物。

這一切感受都起自她第一次的冒險，一個揉合著恐懼、忿怒、解脫的夜晚。事情結束以後，她飄飄欲仙。回家對著鏡子，喜見自己流露出來的形象。

為了自保自衛，她不能，也不該停止。她夠理智;對危險一目瞭然，安排計劃冷靜而合乎邏輯。但是邏輯本身太狹隘。它不是追求生活的目的。只能說是一種手段，一種達成變相生活的手段而已。

冒險攫取的滿足不是性。絕對不是。雖然她喜愛那些男人對她做了付出，她自己卻不興奮不激動。只覺是受傷的慰藉。沒有罪惡感。

&ldo;這是上帝的旨意，&rdo;她母親最喜歡的一句口頭禪。

古卓依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就有此同感。這是上帝的旨意，而那些新的感受便是代價。她藉此邁入一個嶄新的世界，獲得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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