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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肩頭,“紫言,你可知為何蔣家和大太太會對這門親事答應的如此痛快?”沈紫言斜睨了他一眼,“蔣家那邊我是不大清楚,不過我這大伯母,我還是值得些的。蔣家上面沒有老人,不用裡規矩,也不用晨昏定省,我那大堂姐嫁過去上頭只有一位大嫂,算得上是清閒自在了,這是其一。其二則是蔣家到底是候府,家財豐厚,對於嫁妝亦沒有什麼要求,只求是清白人家的女兒,要求算得上是十分低了。”
頓了頓,反問他:“我說的對不對?”杜懷瑾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讚許之色,又揉亂了她的頭髮,“紫言真乖”那神態,那語氣,像極了對待杜子寧的那些小狗狗。沈紫言輕笑了笑,“你也不用昧著心誇我,我所說的,不過是最最浮於表面的東西,大家都瞧得見而已。”
杜懷瑾薄唇微抿,輕笑了笑,“你所說的,也八九不離十了。”沈紫言託著下巴,微眯著眼,溫和的看著他,“反常即為妖。蔣家那位公子,若想娶妻,早幾年便娶了,為何現在巴巴的結親了?”
杜懷瑾輕咳了一聲,兩條腿慢悠悠晃盪,顯得很是散漫,“蔣家公子雖說脾氣暴躁,可對於男子,一向是格外憐惜和專情。他有一個男寵,生得是傾國傾城,有了這等美男子在前,這金陵城的女子,哪一個他瞧得上!”
這話要是說女子,定然會叫人生出歆慕之意來。可偏偏是說一名男寵,叫人怎麼聽怎麼奇怪。杜懷瑾露出了幾分笑意,“蔣家那二公子倒也是個痴情種子,為著那幾個男人,一直不肯娶親。不過西晨風那張巧嘴你也是知道的,在綺夢樓裡說了一大通,竟將他說動了,不過進門的妻子也只是一道擺設罷了。”
沈紫言眉頭微蹙。
沈佩夏的性子隨了大太太,能不能自甘當做擺設,還是兩說。
似乎當真應了杜懷瑾那句話,沈佩夏出嫁後不到一個月,就傳出了不和的傳聞。
這些風言風語,落入沈紫言耳中,也不過是左耳進右耳出罷了。
大太太在府上,悔之不及。
兩個女兒,一個被王家休棄,至今猶自顯得有些呆呆傻傻,只知道吃吃睡睡。另一個女兒,才嫁出去多久,回孃家時,就是遍體鱗傷。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倆女兒這一輩子,都是命途多舛。
大太太自然滿心滿願的想要找蔣家求個說法。為此還氣勢洶洶的衝到沈府上去求個說法。沈二老爺似乎早料到會有這麼一日,早早便和同僚約好了一起去東山賞花。而沈青鈺在日以繼夜的準備應考,自然是無暇見客。杜月如身邊的幾個媽媽見著勢頭不好,你一句我一句,竟將大太太唬得說不出話來。
大太太無可奈何,可又不願認輸,只拖著兩個丫鬟去蔣家門前叫囂。
奈何蔣家眼見著沈家大房,包括福王府的三夫人沈紫言久久沒有動靜,已知道這位大太太在沈家沒有什麼威信,又是個寡婦,根本就不將她放在眼中。加上沈佩夏自身性格暴躁,在蔣家也不大好相與,人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她的處境,絲毫沒有同情之意。
這些事,也都一句不落的傳到了沈紫言這邊。
她只是靜靜的品茶,心中絲毫不起漣漪。
過了幾日,秋意漸濃。
梧桐葉瀟瀟雨。
可暑氣卻還是沒有散去。
杜懷瑾已端著一盅綠豆湯進門來,青花瓷淡淡的,映出人絕美的容顏。
“喝些綠豆湯解渴。”杜懷瑾抄起勺子盛了滿滿一碗,遞到她跟前,“用的是冰糖,沒有放旁的。”不過是沈紫言個人的嗜好罷了。總覺得比起膩膩的砂糖,冰糖的口味,更得她的喜歡。
沈紫言默默垂著頭,勺子入口,滿是冰涼的味道。
又是誰在耳邊一句句低語,紫言,這一世若能與你白頭到老,那也就沒有什麼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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