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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皇帝奪了龍椅鬱悶，萬太妃又死得不明不白的，多半是皇帝所為，――他眼中哪裡還有自己這個父親！已然是做了皇帝，天地君親師都不放在眼裡了。

有心想問皇帝一句，&ldo;萬太妃到底是怎麼死的？&rdo;又忍住，人死不能復生，再去爭執已經沒有意義。但是死個把妾室沒有關係，反正還有年輕更好的，兒子卻不行，高齊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血。

因而又叮囑道：&ldo;你別忘了，老三總歸是你的哥哥。&rdo;

是嗎？派人追殺自己妻子的哥哥？！高宸心下冷笑，面上卻應道：&ldo;兒子知道，不管什麼時候，哥哥永遠都是哥哥。&rdo;

太上皇對這個回答總算滿意了，頷首道：&ldo;如此便好。&rdo;

御花園內，紅梅殷紅點點，臘梅暗香浮動。

高宸穿了一身寬大的紫色貂裘，長身玉立如松，陪在仙蕙身側，說道：&ldo;前幾天忙完了萬太妃的喪事，又值年下清閒，今兒朕可以陪你一整天。&rdo;

仙蕙一陣恍惚。

現如今，周圍再也沒有礙眼的人，只有自己和他，清淨美好的簡直不像話，這一切是真實的嗎？還是一場鏡花水月，稍縱即逝？

&ldo;你看這枝怎麼樣？&rdo;高宸動手，親自給她折了一直紅梅，抖掉上面的雪粉，露出紅如寶石的花朵，&ldo;不錯吧？&rdo;他還叮囑，&ldo;你別碰，當心著涼，讓宮人給你拿著，回去找個白瓷瓶子插放起來。&rdo;

&ldo;好。&rdo;仙蕙點頭，卻說不出多餘感激的話。

她踩在軟綿綿的潔白大雪上面，望著沒有邊際的銀白色，望著一園梅花，再看向身邊俊美無儔的帝王，心底始終是幻夢一般的感覺。

接下來的日子，平靜、似水，真不真實都很快到了年關。

雖然京城裡的時疫並沒有散去，但年還是要過的，宮裡處處掛了紅綢，打掃乾淨，宮人們也換上了新衣，一派熱鬧喜慶的氣氛。

今兒是年三十大團圓之夜，闔家團聚的日子。

可是對於目前皇室裡的格局來說，註定祥和不起來，反倒有一種怪異的氣氛，掩藏在奼紫嫣紅的喜慶裡面。太上皇的笑容很是勉強，恭親王高敦一家子別彆扭扭的，楚王高齊夫婦戰戰兢兢，懷思王妃面無表情，呂太妃和高璽一直低著頭，根本不與人交流。

至於太上皇的幾個小妃子，以及周圍的侍奉的宮人們，更是不敢多言。

而仙蕙和高宸又是貌合神離，各有各的心事。

因此一大桌的皇室成員裡，只有周太后、舞陽長公主和周嶠，這祖孫三人，說說笑笑的還算比較自然，歡聲笑語不斷。不過落在不甚愉悅的大環境裡面，那份笑聲略顯孤單，有了一份尬尷之意。

&ldo;皇上。&rdo;高德慶上來請示，&ldo;宴席開始嗎？&rdo;

高宸起身，朝著太上皇和太后請示，&ldo;父皇、母后，現在開始宴席如何？&rdo;他這樣，自然是為了表示對父母的尊重，即便做了皇帝，也仍舊是兒子。

周太后笑道：&ldo;行啊。&rdo;

太上皇卻是心有芥蒂，但是大喜的日子不便鬧情緒，也輕輕點頭，&ldo;開始罷。&rdo;

高宸轉身揮了揮手，頓時歌舞絲竹一起奏鳴表演。

仙蕙無心欣賞什麼歌舞，心不在焉之際，倒是覺得有好幾道目光掃在自己身上，悄悄回望過去。恭親王妃垂下了眼簾，她是從前給高敦生了庶長子的袁姨娘，太子妃死後，高敦把她扶了正，又有兒子，算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了。

繼續打量，楚王夫婦各自別了頭，佯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