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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舜哼哼兩聲，&ldo;得了吧，我九挑個住處誰敢說三道四，便是父皇也不會疑我。皇兄你當我不知道你麼，光這些好處你捨得讓我去住？&rdo;

祈舜一挑眉，平白生出三分挑釁四分意氣，&ldo;說吧，住在這能讓我幫你辦什麼事兒？&rdo;

段祈昭手指輕輕一劃，便穿過梧桐巷到了臨近的百花街上，&ldo;西城地廉，多平民商戶住所，更多客棧。百花街臨近東城，又離國子監翰林院最近，街上便多茶館酒樓。每三年開一次恩科，此地客棧必然爆滿，更多有學子喜在茶館中坐而論道，辯論經義。&rdo;

段祈昭抬頭，看著他弟弟的眼睛，道：&ldo;小九，孤要你去辨識恩科學子，網羅天下可用英才。&rdo;

祈舜聽聞此句渾身一僵，緩慢抬首回望他兄長的眼睛，一字一句開口問道：&ldo;是，為父皇？還是，為你？&rdo;

太子殿下的瞳仁像經年的墨錠，濃的看不出一絲波動。

太子拂袖轉身，&ldo;自然是為父皇。&rdo;

祈舜垂下眼眸，有點沮喪，&ldo;皇兄，待你登基之後，我給你選的人，你敢大用嗎？&rdo;

&ldo;胡說什麼呢！父皇身子康健，龍體安泰著呢！&rdo;

祈舜不答，只是固執的看著他。

段祈昭嘆了一口氣，像幼時一樣一把揉亂弟弟的頭髮，輕聲道：&ldo;小九，五個兄弟裡，孤最信你。&rdo;

只是，曾經被揉亂頭髮的孩子會朝他炸毛瞪眼，而眼前的人只是平靜的看著他，一語不發，眸色悲傷。

彷彿一夕之間，那個沒心沒肺的孩童便長成了如今聰慧機警的少年。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第2章 紈絝

華京城，開元大道。

開元大道是唯一一條連線華京城南城門正陽門和皇城大門承天門的大道。

六十多年前，前朝皇嗣斷絕，朝中jian佞當道，擁兵自重自立為王者眾，天下混亂民不聊生。太祖於微末中起兵，一步一步征服天下民心。到了揮師入京的時候，二十萬大軍整整齊齊列在城門外，沉默不發，軍容赫赫。城中百姓自發開啟城門，並跪下迎接，大呼：&ldo;請元帥登基為帝，庇佑天下蒼生！&rdo;

太祖便帶著精兵三萬，從正陽門入華京城，沿著這條道路馬蹄聲聲踏入承天門，入主皇城登基為帝。立國號為夏，定年號為開元。

而這條入主皇城之路，亦被太祖改名為開元大道。

因著這條大道在開國之時的非凡意義，六十多年來這條道路被數次開拓，幾經修繕。如今，開元大道已是華京城內最寬闊平整，威嚴恢弘的大道了。

兩輛四輪馬車慢悠悠的駛過城門，趕車的老漢老神在在的甩著馬鞭，又&ldo;嗤&rdo;的一拉韁繩，馬車便在一個玉石鋪子前停下了，領頭的馬車中走下一個青衫書生，後面跟著他的灰衣書童。

書童似乎是第一次到華京，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不停的朝四處打量。

青衫書生一個栗子敲在他的頭上，笑罵道：&ldo;快別看了！先給舅舅挑見面禮要緊。&rdo;

玉石鋪的掌櫃是個富態的中年人，見多了外鄉人也不以為意，迎上前介紹起生意來。大約半刻鐘的時間，書生便拿著一個錦盒出來了，走到後頭那輛馬車前躬身道：&ldo;母親，給舅舅的見面禮已經買好了。兒子看著這附近有胭脂鋪和成衣鋪，您和妹妹可要下車看看嗎？&rdo;

片刻，一個中年美婦笑著掀了車簾走出來，&ldo;那邊去成衣鋪看看吧。京城時興的樣式和揚州該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