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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滾燙的鮮血濺滿他半邊面頰，一滴濺上了他的眼角，而後沿著臉龐滑落，頰邊小痣被染紅，蒼白的臉色印著殷紅的血跡，眼角好似滑落一滴血淚，竟有一種妖異的美感。

他將已經氣絕的屍體扶著放下，淡淡撇了密道深處一眼，緩步走入。

在密道中轉過一個岔口又一個岔口，他終於走到盡頭，眼前的空間忽的變大，密室中只有壁上燃著一盞長明油燈，石床之上，有一人盤坐其上。

越鋒一手壓于丹田之上正調息著氣息，他整張臉擰成了一團，眉頭時緊時松，臉上神色不停變幻，越方涵知道，這時他功力正處於混亂時的徵兆。

從八年前他第一次見到起，只要越鋒一露出這種神色，他便會從骨子深處奔湧出讓他感覺滅頂絕望的深深恐懼，每當這時，他便會成為越鋒吸人氣命的供體，如同人剝殺雞鴨來飽腹得意生存，他就如那任人宰割的牲畜，以彼命續他命。

而此時此刻，他竟感到一種暢快。

這間密室，他曾在此一次一次感受過絕望與恐懼，那麼現在，從此處起便從此處終。

越鋒感覺到有人靠近，迅速睜開雙眼，見是他，眼中浮起噬血的目光來。

&ldo;蔣琚已經帶人攻上來了。&rdo;

越方涵平靜的站於他面前，見他神色一變，對著自己質問道：&ldo;大護法呢!他去哪了?&rdo;

大護法跟在越鋒身邊數十年，可謂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ldo;大護法?&rdo;越方涵笑了一聲，道：&ldo;應該是已經死了罷!&rdo;

越鋒臉色一凜，他陰鷙盯著越方涵良久，而後冷聲道：&ldo;過來。&rdo;

&ldo;過來。&rdo;

八年前越鋒就是坐在此處，身後站著的是不遠千里將他抓回來的大護法，他出現的那一瞬，越鋒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ldo;過來。&rdo;

曾經的他無力反抗。

越方涵肩頭一弓，吃吃笑著，垂頭柔順的上前，站至越鋒面前。

越鋒眼中噬血厲光愈發狂熱，他唇角一扯，瞬間揚手，然下一瞬，冷刃寒光一現，他手行至半路，快速一拍，將刺向胸口的短刃打落在地。

兩人瞬間交起手來，密室中二人拳腳相向帶起冷冽風聲，壁上油燈被吹得搖晃不停，原本昏暗的空間又暗了幾分。

二人一拳一腳，互相襲至對方，越方涵被踢飛撞向牆壁而後滾落在地，越鋒卻也被他一掌擊中胸口，嘔出一口血來，原本就不穩的氣息此時更是在體內四處衝撞，這是他練之前六層心訣都不曾有過的現象，他屏氣凝息，強壓下丹田的混亂。

密室中流動的氣息停止，壁上油燈又將密室恢復了光亮。

&ldo;竟想不到你功力還能這麼好?&rdo;越鋒驚訝於方才越方涵突然暴走時激發的強烈功力。

&ldo;但想殺我?&rdo;

越鋒眼中怒氣森森，他見越方涵伏著地無力起身的樣子，哈哈笑著嘲道：&ldo;就憑你?不自量力!&rdo;

&ldo;看看你這模樣，真像你爹當年死前殘喘的樣子。&rdo;

越方涵突然悶聲乾笑起來，胸腔的震動連帶著他身體也在搖晃。

&ldo;今日，你心心念念想要復興的天興教，將會徹底毀於一旦。&rdo;

&ldo;當年你殺了我爹，從他手上搶奪教主之位，就應該知道，養虎為患的道理，你留著我，可真是大意啊!&rdo;

似乎有廝殺聲一路從外傳來，同越方涵冷冷的嘲諷一起響在越鋒耳邊，他眼中騰起殺意，緩步走上前來，&ldo;既如此，你便陪你爹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