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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任命為真相與和解委員會主席後,立即要求全世界聖公會聯盟秘書處告知我們教派的所有修女和修士,在委員會存在期間,我們急切需要他們為我們定期禱告。這樣,我們知道我們至少經常被這些基督徒熱切的祈禱所包圍。從其他人那裡我也瞭解到,全世界許多人用他們的愛和祈禱支援著我們。我要為他們的出色表現致以深深的謝意。無論我們取得了什麼成績,都要歸功於籠罩我們、支援我們的這片祥雲。我們大部分人都認為,我們所承擔的是深刻的宗教和精神使命。
很少有人反對委員會對精神特別是對基督教的倚重。當有記者對此提出疑問時,我回答說,我是宗教人士,也是因此被選出來的。我無法裝扮成另一個人。我按照本來面目行事,並得到了委員會的接受。這就意味著,神學和宗教的思想理念將成為我們所作所為的依據。我們也不無歡欣地接受了委員會中從事醫學的成員所給予的適當指導,心理學家、醫生和護士為我們提交給總統的賠償和復原政策的制定,立下了汗馬功勞。
隨著年事的增長,我驚喜地發現神學對我們的整個生活是多麼意義重大。特別是在委員會的工作中,我們欣慰地發現我們其實都是亞當和夏娃的子孫。當上帝申斥亞當違反禁令偷吃禁果時,亞當不願承擔抗旨不遵的罪責,把責難推到夏娃身上。而上帝指責夏娃時,她也一樣地推卸責任。(我們不知道蛇是如何為自己辯解的。)因此,大部分人不情願承擔種族隔離暴行的責任,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他們否認自己的所作所為,指責他人他事而不是自己,正說明他們是亞當和夏娃的真正子孫。
哈佛大學神學家哈維&iddot;考克斯在題為《勿歸咎於蛇》(on not leavg it to the snake)一書中,對我們歸罪於他人的傾向進行了頗有教益的駁斥,大大有助我避免輕率判斷和對他人的不幸而幸災樂禍。這在委員會接觸犯下最為十惡不赦罪行的罪犯時尤為重要。委員會常常為人可以邪惡到這種地步而深感震驚,我們大部分人都會說,具有這種行為的人是魔鬼,因為他們的行為就如同魔鬼。我們必須區分行為和罪犯、罪孽與罪人:痛恨和譴責的是罪孽,而對罪人則要滿懷熱誠。如果罪犯被當做無可救藥的魔鬼,那麼我們就談不上什麼追究責任了,因為他們被宣佈為不能對其行為負責的非正常人。更重要的是,這意味著我們放棄了他們改過自新的希望。神學認為,儘管他們的行為可憎,但他們仍然是上帝的孩子,能夠懺悔、能夠改變。如若不然,我們委員會就必須關門大吉,因為我們運作的前提是人可以改變,可以認識到並承認其行為的錯誤,經歷痛悔,或至少感到歉疚,並最終迫使自己坦白罪行,請求寬恕。但是,如果他們被蔑視為魔鬼,便理當無法參與寬恕與和解這一觸動人心的程序。
在這門神學中,我們不能放棄任何人,因為我們的上帝為罪人保留了特別柔軟的心腸。在耶穌講述的故事中,牧人寧可將99隻溫順聽話的綿羊拋在荒野,也要去尋找那隻離群的羊‐不是毛茸茸的可愛羔羊,因為可愛的羔羊不會離開媽媽,而是桀驁不馴、惹是生非的老公羊。牧人正是在這隻羊身上頗費心血。等找到時,它很可能已沒有漂亮的羊毛,渾身汙穢,也可能跌到了汙水溝裡,搞得臭氣熏天。牧人找尋的就是這樣一隻羊,而且找到之後,絕不會厭惡地側身掩鼻。不,他會將它輕輕抬起,扛在肩上,回家後盛宴慶祝,因為他找到了迷途的羊。耶穌說,一個悔過的罪人,比99個無需懺悔的人,可以給天堂帶來更大的欣喜。
基督徒受到這條福音‐與世俗常理相悖的偏向罪人的福音‐的約束。耶穌基督得罪了循規蹈矩的大多數和正統的宗教領袖,因為他與之為伍的不是受人愛戴的社會精英,而是處於社會邊緣的渣滓糟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