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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忙端起杯子,象徵性地喝一口,老覺得有種被審查的感覺,“晚上喝了,睡不好。”我解釋說。
肖凝笑了笑,又換話題:“聽小曼說,您的經歷很豐富。下鄉、當兵、幹法官、做記者;說是中途還上過學、下過海、當過總經理什麼的。”她頓一下,“聽說您現在又搞什麼——網路傳媒?”
我說:“沒那麼嚴重,一個新聞網站而已。”
“我看過,是個不錯的網站。”
“謝謝。”
她好像突然又想起什麼:“您有QQ嗎?”
我點頭。
“留個號好嗎?”
我在桌上找了張便籤,寫上,遞給她。她接過去,看著。
一陣沉默。
“您為什麼不再婚?眼框挺高是不是?”她的樣子有點俏皮。
“也不是,”我解釋說,“其實一個人過也挺舒服的,赤條條來去無牽掛。”我突然察覺這話說的有點兒離譜,趕緊校正,“年齡大了,侷限也越來越多了。”
“是不是還放不下她?”
肖凝一語中的!
其實我遲遲不再婚的真正原因,只有我心裡最清楚,還真是放不下前妻。青梅竹馬,悽風苦雨,她畢竟曾伴我走過一段最艱難也最美好的歲月。結髮之妻,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忘記的。
“也許,有一點兒。”
“其實人的一生,都會遇到些坎,”肖凝說,“不能老停留在過去裡,應當多考慮一下眼前和今後的生活。”
她的話很中肯。不過我當時想,她怎麼會理解一個男人對“結髮妻”的感受。近段時間以來,特別是知道前妻嫁人後,我也曾動過再婚的念頭。畢竟年齡不饒人,眼看著就要進入老年,靠在美國的兒子已經不現實。如果老了,身邊沒個伴兒,國家的養老制度再跟不上,孤寂的日子真不敢去想。可一想到前妻,就猶豫個沒完。見肖凝很坦誠,我就鼓起勇氣,問:“您,大概是八零後吧?”
她吃吃笑了,反問:“第一次見面先生就打聽女人的年齡,妥嗎?”
“對不起,沒這個意思。”我有點尷尬。
“我有這麼年輕嘛?”她歪著頭,看著我。
我瞟她一眼,咧嘴笑笑。
“其實我是七六年的,屬龍,不小了。”
“不像。”
“不像什麼?”
“龍。”
她咯咯笑了,下意識用手擋住面部。
又是一陣沉默。
“能問個問題嗎?”還是肖凝打破沉默。
我點頭。
“聽小曼說,您就要離職了?”
“是的,原則上是五十三,年底就到了。”
“下一步有什麼打算嗎?”
我心想,打算倒是有,不過一時還不好說。事實是,我在幾家企業兼職顧問,離了職也倒閒不著。只是這幾年不知怎麼搞的,老想放下一切徹底休息。過去伸著脖子瞪著眼掙錢,多是為孩子。現在孩子大了,自立了,不用在經濟上操心了,進取的動力也隨之打了折扣。就像住慣鬧市,老向往田園一樣,我也很想重拾舊業,靜下心來搞點創作。一是打發時光;二是重續一下年輕時的夢想。於是說:“也沒什麼具體打算,想先休息一段再說。”
“在這裡?去北京?還是去美國?”
“沒考慮那麼多,我想暫時還是留在這裡吧。”
“這裡?”肖凝詭秘地笑笑,用一付調皮的口氣,“這裡也有難以割捨吧?——比如小曼。”
說完這話,她的兩個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讓我心裡亂亂的,略微還有那麼點心虛。我想:小曼不會把我們的故事也說給她了吧?
小曼剛出大學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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