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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來轉身上床。我看見他全身赤裸著。他的陰莖從它毛茸茸的黑色巢穴裡垂下來，我只好壓住咯咯發笑的衝動。我不記得以前曾見過男性的生殖器，甚至在書上也沒有見過，但它們對我來說並不陌生。我不知道對它們我究竟瞭解多少，有過些什麼經驗。幾乎不由自主地，我扭開了頭。

&ldo;以前你想起過那個派對。&rdo;他一邊說一邊拉開被子，&ldo;我想你經常想起它。你的某些記憶似乎定期突然出現。&rdo;

我嘆了一口氣。沒有什麼新奇的，他似乎在說。沒什麼可興奮的。他躺在我的身邊，拉過被子蓋著我們兩個人。他沒有關燈。

&ldo;我經常想起事情嗎?&rdo;我問。

&ldo;是的，有些事情。在大多數日子裡。&rdo;

&ldo;同樣的事情?&rdo;

他轉身面對著我，用手肘撐著身體。&ldo;有時候。&rdo;他說，&ldo;通常是的。很少有特例的時候。&rdo;

我從他的臉上轉開目光望著天花板：&ldo;我想起過你嗎?&rdo;

他向我轉過身來。&ldo;沒有。&rdo;他說。他握著我的手，緊緊地捏著它：&ldo;不過沒有關係。我愛你。沒關係。&rdo;

&ldo;我對你來說肯定是一個可怕的包袱。&rdo;我說。

他伸出手摸起我的胳膊來。靜電發出噼啪一聲響。我縮了縮。&ldo;不。&rdo;他說，&ldo;完全不是。我愛你。&rdo;

他探過身來挨著我，吻了吻我的嘴唇。

我閉上了眼睛，有點迷茫。他是想做愛?對我來說他是個陌生人，雖然理智上我知道我們每天晚上同床共枕，自從結婚以來我們天天如此，可是我的身體認識他還不到一天。

&ldo;我很累，本。&rdo;我說。

他壓低了聲音，開始小聲說話。&ldo;我知道，親愛的。&rdo;他說，輕輕地親了我的臉頰、我的嘴唇、我的眼睛。&ldo;我知道。&rdo;他的手在被子裡向下滑，我感到身上湧起了一陣不安，幾近恐慌。

&ldo;本。&rdo;我說，&ldo;我很抱歉。&rdo;我抓住他的手不讓它下滑。我忍住扔開那隻手‐‐彷彿它是什麼討厭的東西‐‐的衝動，反而撫摸著它。&ldo;我累了。&rdo;我說，&ldo;今晚不行。好嗎?&rdo;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抽回了手仰天躺下。他身上一陣陣流露出失望。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有點兒覺得應該道歉，但更加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因此我們沉默地躺著，同在一張床上但不挨近，我有些好奇這種情況多久發生一次。他上床來渴望做愛的時候頻繁嗎?我是否有過自己想做愛的情況或者覺得可以回應他的時候?如果不回應他的話，是不是總有現在這種令人尷尬的沉默出現?

&ldo;晚安，親愛的。&rdo;過了幾分鐘後，他說，緊張氣氛消失了。我一直等到他發出輕輕的鼾聲再溜下床到這裡，在這個空房間裡坐下來寫這篇東西。

我想記住他，哪怕只有一次。

插pter23 11月12日，星期一

時鐘剛剛報過4點，天開始黑了。現在本還不會回家，但我一邊坐著寫日誌一邊還是留意著他的汽車聲。鞋盒放在我腳邊的地板上，裡麵包裹這本日誌的棉紙掉了出來。如果他回家的話我會把日誌放進衣櫃告訴他我一直在休息。這的確是說謊，不過也不是什麼彌天大謊，而且想要為自己的日誌內容保密沒有什麼錯。我必須寫下見到的、瞭解到的。但那並不表示我想讓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