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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川沒再開口，他知道她在猶豫什麼，可是這種時候也只能她自己拿主意。

她畢竟照顧艾倫那麼久，會遲疑，會猶豫都很正常。

林雅嘆息一聲問：“你是不是也覺得，孩子去親生父親身邊比較好？”

男人將最後一本書放回原位，走去她身邊，輕輕抱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胸口。

溫潤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無論你什麼決定，我都支援。如果你想一直將艾倫養在身邊，我會陪你一起照顧他。慕家這麼大，足以裝的下一個孩子。”

林雅心口突的一跳，他這算承諾嗎？

她有那麼一瞬的恍惚，心底止不住泛起漣漪。

可是下一秒便果斷的推開了他，低著頭道：“我自己可以養活他。”

男人深沉的目光落在她頭頂，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

——

幾天的時間，何清幽的身體已經消耗殆盡，林雅最近每天都會帶著艾倫去看她。

艾倫對她的態度雖然有所改善，可也僅限於看見她不再害怕，仍舊不願開口和她說一個字。也許，是因為來自心底最深的恐懼，讓他選擇遺忘了何清幽，再也不願想起。

林雅嘗試了很多種方法，他依然很排斥，何清幽說算了。

這大約是對她遺棄艾倫，最殘忍的一種懲罰了。

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叫著別人媽咪，卻不願開口和自己多說一個字。

她自己都說，這是報應，最殘酷的報應！

在她彌留之際，林雅還是決定給齊豫去了電話。

“你認識何清幽吧，她在醫院，來見她最後一眼吧。”

電話那端的人在聽見何清幽這幾個字的時候，明顯有片刻沉默！

問了地址，齊豫便趕過來了！

——

病房內，何清幽消瘦的不成樣子的身體縮在床上，已經有些神志不清。

齊豫站在床頭，湊近她耳邊低聲道：“清幽，我是齊豫。”

何清幽微微睜開眼睛，看了看他，然後笑了。

那一刻林雅想，也許她一直在等著齊豫過來。

轉身示意慕容川和艾倫出去，給他們最後獨處的時間。

病房內，何清幽已經沒什麼力氣的手抓著齊豫的。

眼底有著糾結，猶豫。

最終她還是決定不去說艾倫的事。

只是虛弱到快聽不清的聲音問道：“你心裡有過我嗎？”

齊豫眉頭皺了下，不知道該怎麼說。

何清幽手指微微用力，似乎在催促他告訴自己答案。

“清幽……”

齊豫為難的喚了一聲她，可是依然沒有回答剛剛的問題。

何清幽微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然後釋然的笑了：“算了，沒意義了。”

——

再等齊豫出來的時候，何清幽已經安靜的去了。

她是孤兒，從小沒父沒母，被養父母收養。可是三年前已經和他們鬧掰！林雅原本打算替艾倫為她辦了喪事，也算艾倫報了她生育之恩。

可齊豫執意說他辦，林雅沒有阻攔，畢竟那個女人為他生下了艾倫，他替她辦一場喪事，不算過分。

何清幽這人清高慣了，沒什麼交心的朋友來送她。

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墓碑前，林雅將手裡那束菊花交給艾倫，讓他磕了三個頭。

艾倫不知道這舉動代表什麼意義，他只是覺得媽咪讓他怎麼做他便怎麼做。

可齊豫便納悶了，她的孩子，為何要給何清幽磕頭？

不由地再次打量起林雅身邊的孩子。

那一刻他終於知道艾倫的眼睛像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