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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王抬抬手,示意其他人離開,而後深深地看了眼正放下毛筆的長孫墨,開口問:「黃御史之事,你可知?」
「……楚叔,你來尋我,就為了區區一御史?」
自不是。
閒王清冷的眸光深深地注視著眼前的孩子,好似穿透了數十年的光陰,看到了那個襁褓中的嬰孩,皮包骨一樣的孩兒,呼吸細弱的彷彿隨時可能斷絕。
誰又能想到,最是無情的光陰,卻又在短短數十年後,賦予了嬰孩全然不同的面貌。
只是……
閒王想到什麼,眼底的冷意終究被複雜代替,他嘆了口氣,拂袖落座,「瑤光,你太心急了。」
黃御史乃是助元帝竊國的老臣之一,歷經高·祖和太宗兩朝,如今也是古稀之年的老者。前些年就因著貪墨之故,被元帝厭棄,兩個月前,已經上了第一道乞骸骨的摺子……
「若是再等一個月,黃御史就該上第二道乞骸骨的摺子了。」
這句話的潛臺詞是,一個月後,黃御史便會從朝中退下,甚至因著家中無傑出後背,十之□□會被遣回祖籍去。
如此一來,雖是便宜了黃御史一家,但是日後未必不能另行清算……完全沒必要此時,浪費人力物力,甚至擔著可能被元帝盯上的危險,去挑破一些舊事!
長孫墨如何聽不出閒王短短几句話中的深意,只是,「楚叔,黃御史快要死了。」
「……你這是打定主意要讓他死不瞑目?」
「楚叔果然懂我。」
第22章 女國師
閒王被這六個字堵的幾有甩袖走人的衝動,「瑤光,你該記得我曾告訴過你一件事——元帝性多疑!」
「我自是記得,不過,我也記得楚叔你告訴過我;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虛虛實實,方為上道。」
長孫墨話音才落,手中的宣紙上已經龍飛鳳舞的落下了十六個大字,他頗為滿意地吹了口氣,然後將宣紙推向閒王。
「楚叔,你看我的字,如何?」
閒王目光落在宣紙上的兩行墨字,擰起的眉眼一點點舒展開來,連帶著眼底的擔憂和無奈,都少了幾分。
字如其人。
不過短短几個月的功夫,瑤光的字,竟已經大成了!
閒王心中喟嘆,滿意的同時,卻也難免又多生出幾分思量來,許久後,他突然道:「瑤光,你可知,大夏乃是因何能一統天下,甚至……元帝苦心孤詣地竊國八年,最終卻還是沒能以『楚』代『夏』?」
「太·祖乃是天命之主,真龍天子;他老人家先是結束了百年之亂,後又大力減免賦稅,讓百姓們過上好日,休養生息;當然,朝廷上,太·祖文武並用,開科舉武舉,選拔人才,甚至當年還御駕親徵,將意圖攻破西北大關的異族,趕至千里……」
長孫墨瞥了眼似乎只是隨口一問的閒王,便也答的甚是隨意,只是話未說完,卻詫異發現「考較」自己的閒王,似乎壓根就沒聽自己說話。
「楚叔?」
閒王回過神,向來清冷的眸光有狂熱閃過,他深吸一口氣,而後搖頭又點頭道:「瑤光,楚天佑(元帝名諱)竊國八年終究不可得,乃是因天命!」
「天命不可違!」
「……既是天命,大夏又為何終究落入了虎狼之口?」長孫墨譏誚問。
「亦是因天命!泱泱大夏,註定有此一劫!」
「楚叔,你是在開玩笑?」
閒王不語,他對上長孫墨刻意挑高的眉眼,神情鄭重而嚴肅。
長孫墨微微皺眉,好一會才似乎勉強接受了眼前人的說辭,他問:「我記得,典史上有雲,太·祖當年,身邊有一軍師,複姓諸葛?還是一女子?大夏立國後,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