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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怎麼的,周太醫覺得皇后今日有所改變,或許……
他本都站起來往外走了,卻又腳下一頓,停下來,轉身朝林默又一拜。
林默沒來得及說話,就見他又跪在地。
這麼大歲數的人一天不知道要拜個多少次。
但也是難免的,她只能迅速說了句「起來說話」。
古代禮節繁冗,如她做到了皇后的位置也不免要被套上這層層疊疊的宮衣,發上簪了幾隻釵都是有講究的。
不過好在她從前做緒玉公主時習慣了這些。
林默一邊被伺候著更衣,一邊扭過頭看向周太醫:「周太醫還有事?」
嚴姑姑似乎猜到他要說什麼,連皇后都顧不上避諱,一個勁給周太醫使眼色。
可週太醫咬了咬牙,還是開口:
「回娘娘,臣今早被慧盈公主召去,公主腿疾怕是又犯了。」
聞言,林默便知道嚴姑姑為什麼一直在擠眼睛了。
原身皇后在十八年前生下了慧盈公主,也就是蕭蘭宛,但皇后對自己唯一的女兒慧盈公主沒有絲毫寵愛,說恨也談不上,只是……失望。
失望於自己沒有生下一個皇子,失望蕭蘭宛怎麼就不是個男孩。
且皇后因生她傷了根本,沒辦法再生育。
皇后本就死心塌地愛著皇帝,可惜皇帝耽於女色,叫她這個當皇后的迫不得已每日不是在爭寵就是在爭寵的路上。
看著昔日敵人們三年抱倆,頗得聖寵,她看得眼熱,讓孃家到處搜羅秘方,本以為總算懷上了希望,卻生下了慧盈公主。
一個公主,皇帝根本不在乎。
自那以後,皇后自知生育無望,便變本加厲地一心撲在皇帝身上。
那個女兒,除了逢年過節,幾乎沒去看過。更甚過節的時候,皇后也死皮賴臉地扒在皇帝身邊。
後來蕭蘭宛十二歲那年不小心從假山上跌下來,小腿癱瘓,皇帝難免要責備皇后幾句照顧不利,卻被皇后記在心上。
而被皇后「記在心上」的結果,就是蕭蘭宛被禁了足,皇后說得好聽,怕她再一個不小心傷得更厲害。
「這也不是禁足,若是得了本宮準許,還是能出宮活動的。」
皇后當年如是說。
可從十二歲那年一直到現在,皇后一直沒放她出來過。
四年前蕭蘭宛身邊的貼身婢女來求過一次恩典,卻剛好碰上皇后在皇帝那兒碰了壁,當即叫人把那婢女打了個半死才扔回蕭蘭宛的宮裡。
自那以後,到今年十八歲了,蕭蘭宛宮裡再也沒來過人,也再也沒有人敢提及此事。
林默沉默半晌,似乎在等下文。
她知道周太醫不會平白無故說出這句話。
嚴姑姑見皇后沒有立刻暴怒,也隱隱生出了希望,主動引導問:「周大人,公主的傷可是還需要什麼東西?」
「正是,丞相大人年前送來一盒名貴藥材,說是給娘娘存著留用,裡面有幾樣是對慧盈公主腿疾有用的,不知……」
嚴姑姑悄悄打量皇后的表情。
只見皇后點點頭:「只管用便是了。」
嚴姑姑更是驚訝起來。
可驚訝歸驚訝,像她這樣的老人,心裡再如何都不會顯露在面上的。
反而要露出早知如此的神態,嘆了一聲,才說:「周大人怎麼會問這樣的話?慧盈公主是娘娘的親生的,娘娘怎會吝嗇幾樣藥材?」
周大人連連點頭:「是了,老臣腦子不靈光,一時沒轉過彎來。」
「不礙事,儘管拿用。」林默再次確認道。
周太醫怎麼會腦子不靈光?他和嚴姑姑這樣的人腦子轉得比誰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