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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回來,白犬搖尾上前,纏著在她腳邊打轉。
翎花揹人背得微喘,沒空像往常那般,揉著牠的腦袋玩,只能動嘴安撫牠「胖白乖,先去一旁,不要叫,千萬不要叫,別把師尊給叫來了……」
這隻白犬,撿回來時隨口給牠取了名叫小白,養著養著,再喊牠一聲「小」,都要對不起「小」這個字兒了,牠橫著長的速度,翎花險些以為自己根本錯把幼熊當小狗。
「嗚嗷嗷嗷。」聽見師尊兩字,胖白很靈性,降低了音量,牠比她更害怕師尊來嘛。
入了柴房,她放下男子,清出柴堆後方一小處空間,扶他躺平,胖白好奇直盯著人瞧。
「師尊在前院嗎?」
「嗷。」胖白點頭。
「那我爬窗去拿藥箱,你顧著,我馬上回來。」翎花風也似地又颳了出去。
胖白乖巧坐定,毛茸茸狗尾搖掃,在地板上唰唰有聲,受傷男子似有所感,食指微動,但也僅只那麼細微一顫。
她很快返回,手裡抓來一大把乾淨布巾和藥箱,又到井邊打水,替男子略洗傷口、挑碎石。
習武之人,簡易的包紮止血難不倒她,但他是否傷及其它地方,她非醫者,幫不上忙,只能祈禱他額側的血口全是皮外小傷,別撞壞了腦……
花費半個時辰功夫,總算包裡完畢,該止的血,也都止住了,再餵他含下一粒活氣丸,幫助消散氣滯血凝,若當真摔出內傷,起碼勉強能調解。
「我能做的,就只有這樣了,其餘的,看你自己爭不爭氣……」雖知道昏迷之人聽不見她說話,她仍是字字低喃,幫他蓋上一床舊被。
呀!已經這麼晚了,師尊的午膳--
翎花連忙跳起來「胖白,我先去陪師尊用膳,這人……你守著,有啥動靜再來叫我。」說完,匆匆奔走。
「嗷汪!」別忘了我的飯呀……
翎花在小徑旁拾回竹藍,裡頭的菜和湯冷掉大半,可惜鄰人們一番心意,她重新溫妥菜餚,白米來不及蒸熟,於是改煮麵條,幸好師尊不挑食。
應該說,師尊對於「吃」這件事,並不熱衷。
有時她會想,若不是她按時按頓喊師尊用膳,師尊根本就不會去吃。
像現在,面熟了,湯熱了,逐碗逐盤端上桌,翎花還淨手換好衣裳,才往前院去喚師尊,即便晚了許久,師尊依舊獨坐樹下對奕,恍然未察時辰早晚。
「師尊,餓壞了吧?今天修楊伯伯家屋頂,多耗了些時間。」她微微心虛,堆滿一臉甜笑,希望別被師尊看出破綻。
師尊挪完棋,才抬頭,微微輕頷,暫時擱置棋局,起身轉至棚下竹桌,接過她遞來的碗箸。
不在意她夾給他哪種菜色,看似好餵不挑食,實則漫不經心,對於入口的菜餚,並無喜惡,吃,就像一種不得不做的行為,有也行,無也罷。
不過今日翎花分了神,無暇太去深究,餵食完師尊,匆匆給了替胖白送飯藉口,早早退下,趕去柴房看傷者情況。
她回到柴房時,那人尚未清醒,倒是胖白很餓了,幸好藉口歸藉口,她真有替胖白留碗白麵拌肉末,否則牠還不嚼了她的腳趾。
「好像有些燙手?」盤腿坐在傷者身畔,她摸摸那人額溫,不由得咕瞜。
可一時之間翎花也沒轍,這村裡,沒個象樣的大夫,平時亦少聽見村中誰誰誰生病,倒不覺得奇怪,眼下突然冒出個病患,才深覺這村子的醫療貧瘠。
給那人敷了條濕布,晩膳前再來看,他依然沒醒,翎花真擔心他這條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