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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是無情屠夫,揮下的刀既狠又殘,只要稍稍被它所碰觸,誰也無法倖免,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懂的……我家人也是死於瘟疫--」驚覺自己脫口說了什麼,要掩嘴,已然太遲,翎花看見師母瞠大眼,眼底滿滿震懾。
師尊明明交代過,不許說,無論是天樂村的事,抑或她家人之事。
為什麼她沒能謹慎小心些,將嘴管牢?!
她知道說出來會有何後果,但她沒料想到,竟是這般失控的狀況--
由師母一聲尖叫開始,劃破寂靜深夜,也喊來武館其餘幾人。
他們聽完師母所言,個個表情遽變,與師母如出一轍的……防備。
與天樂村村民,一模一樣的神色。
「這麼說起來,我們鎮上不曾發生過瘟疫,正納悶芙蓉怎會無端染病--確實……近來新遷戶只有你和你師尊,你們住下沒多久,這可怕惡疾也隨之而來……」王精五一改向來的朗笑,面容冷凜,字字森寒。
「我親耳聽見她說,她家人死於瘟疫。」剛剛還和善為翎花淨手的師母,此時慈藹不再,取而代之,是遠遠隔閡,以及,敵視。
翎花被王芙蓉的兄長們扳扣雙臂壓制,無法動彈,只能使勁搖頭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和我師尊身上沒染瘟毒,我們都很健康,若我們身染瘟毒,早就發病了!怎可能全然無事--精五師父!師母!求你們放開我!」
「你明明說你家人死於瘟疫!若是如此,你怎敢保證你身上完全沒有殘毒?!也許是你家人留給你的遺物,也許是你穿的衣褲--你不發病,不代表你不會過給無辜旁人呀!」師母連日來的情緒爆發,女兒的發病,無疑是死路一條,為人母親,心中痛極,此刻找到了宣洩口,早已無暇去管對錯,一昧向著翎花哭吼,忘卻她不過是個稚齡孩子。
翎花無法辯駁,尤其自己內心深處,同樣懷疑過自己。
大師姐說不定真是因為她的緣故才……
此事非你之過,不要往身上攬,你只是個尋常孩子,瘟疫與你何干,你沒本領傳播瘟毒,不會害人生病,不是你的緣故--師尊清淺的嗓,同時在腦中響起,阻止她的消沉想法。
師尊說的,一定沒錯,這世上,她只信師尊!
「不是我,我不會害人生病!不是我的關係,」翎花找回聲音,堅決回道,師尊這麼說過,不是她!
「不用聽她狡辯,等天一亮,押她去見鎮長!絕不能放任她再害更多人!」王家長子態度強硬,要弟弟去取麻繩,人先綁了再說。
雖無法證明翎花與瘟疫有直接關聯,光憑言談,他們便定了她的罪,與那時天樂村的情況一樣……
因為恐懼,因為遷怒,人總要尋找一個慰藉,無論是依靠,或是仇視,來傾洩心中不安。
如今的翎花,變成王家人眼中所有痛苦的來源,鄰人待他們的冷漠疏遠,現一刻,輪到他們加倍奉還。
翎花無力抵抗,很快被縛綁手腳,蜷在地上,身體雖未遭毆打,但心,很痛。
王師父和師母皆非惡人,只是太傷心絕望,失去了理智。
家中一人染瘟,等同全家受歧視排擠,這滋味,翎花比誰都懂,所以無法責怪他們,可曾是那般和善的長輩,轉變太大,小女孩的心靈仍倍感受傷,無比害怕。
還有師尊……師尊會受她連累,一併視為染瘟禍首,趕出城鎮事小,害師尊也被辱罵,遭受這些對待,她便忍不住哭,眼淚曄啦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