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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斐指著墳墓,說道:「我是到這裡來叫一聲『爹爹,媽媽!』只因他們死了,這才不答應我,這才不抱我。」南蘭問道:「你是胡大俠胡一刀……的……的令郎?」胡斐道:「不錯,我姓胡名斐。我見過金面佛苗大俠,也見過他的女兒。」
南蘭低聲問道:「他們……他們很好吧?」胡斐斬釘截鐵地道:「不好!」南蘭走上一步,哀聲求懇道:「他們怎麼啦?胡相公,求求你,求你跟我說。」
胡斐道:「苗大俠為奸人所害,瞎了雙目。苗姑娘孤苦伶仃,沒媽媽照顧。」南蘭驚道:「他……他武功蓋世,怎能……」
胡斐大怒,厲聲道:「在我面前,你何必假惺惺裝模作樣?田歸農行此毒計,難道不是出於你的奸謀?此處若不是我父母的墳墓所在,我一刀便將你殺了。你快快走開吧!」南蘭顫聲道:「我……我確是不知。胡相公,他眼睛已經好了嗎?」
胡斐見她臉色極是誠懇,不似作偽,但想這女子水性楊花、奸猾涼薄,什麼樣子都裝得出,不願跟她多說,哼了一聲,轉身便走。南蘭喃喃地道:「他……他竟給人弄瞎了眼睛,蘭兒,我苦命的蘭兒……」突然間翻身摔倒,暈了過去。
胡斐聽得聲響,回頭一看,倒吃了一驚,微一躊躇,過去一探她鼻息,竟是真的氣厥,脈息微弱,越跳越慢,若不加施救,多半便要身亡。他萬不料到這無情無義的女子竟會如此,便捏了她的人中,在她脅下推拿。
過了良久,南蘭才悠悠醒轉,低聲道:「胡相公,我死不足惜,只求你告我實情,他和我蘭兒到底怎樣了?」胡斐道:「難道你還關懷他們?」
南蘭道:「說來你定然不信。這幾年來,我日日夜夜,想著的便是這兩個人。我自知已不久人世,只盼能再見他們一面,可是我哪裡又有面目再去見他父女?今日我到這裡來,因為苗大哥當年和我成婚不久,便帶著我到這裡,來祭奠令尊令堂,苗大哥說他一生之中,便只佩服胡大俠夫婦兩人。當年在這墓前,他跟我說了許多話……」胡斐見她情辭真摯,確非虛假,他人雖粗豪,心腸卻軟,便道:「好,我便跟你說一說苗大俠父女的近狀。」將苗人鳳如何雙目中毒、如何力敗強敵等情簡略說了,只是自己如何從旁援手,卻輕輕一言帶過。南蘭絮絮詢問苗人鳳和苗若蘭父女的起居飲食,對苗若蘭相貌如何、喜歡什麼等等,問得更是仔細。但胡斐在苗家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對這個小姑娘的情狀,實在說不上什麼。
他一直說到夕陽西下,南蘭意猶未足,兀自問個不休。胡斐說到後來,實已無話可答,南蘭問他,她女兒穿什麼樣的衣服,是綢的,還是布的?是她父親到店中買來的,還是託人縫製?穿了合不合身?好不好看?
胡斐嘆了口氣,說道:「我都不知道。你既這樣關心,當年又何必……」站起身來,說道:「我要投店去啦。本來今日我要來埋葬義妹的骨灰,此刻天色已晚,只好明天再來!」南蘭道:「好,明天我也來。」胡斐道:「不!我再也沒什麼話跟炸說了。」頓了一頓,終於問道:「苗夫人,我爹爹媽媽,是死在苗人鳳手下的,是不是?」
南蘭緩緩點了點頭,道:「他……他曾跟我說起此事……不過,這是……」
正說到這裡,忽聽得遠處有人叫道:「阿蘭,阿蘭!……阿蘭,阿蘭!你在哪裡?」胡斐和南蘭一聽,同時臉色微變,那正是田歸農的叫聲。
南蘭道:「他找我來啦!明兒一早,請你再到這裡,我跟你說令尊令堂的事。」胡斐道:「好,明日一早,一準在此會面。」他不願跟田歸農朝相,隱身在墓後,心想:「明日問明爹爹媽媽身故的真相,倘若當真和田歸農這奸賊有關,須饒他不得。料想苗夫人定要替他遮掩隱瞞,但我只要細心查究,必能瞧出端倪。只不知田歸農到滄州來,卻為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