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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的震撼,即使是在察覺他娶她的傷人真相時,都不曾動搖分毫。
開啟上了鎖的抽屜,裡頭的那支鋼筆,多年來他珍藏著,捨不得用。
受了傷仍緊握在掌中的執著,是她對他的心意。
他真的未曾預料到,會對她產生那麼多複雜的感情,選擇她,只是冷靜地分析了利弊得失之後的決定,早認清了現實環境的殘酷,有能力不代表一定能成功,多少名家是死了之後才被承認滿腹經綸,抑鬱不得志了一輩子,有才情又如何?如果可以少奮鬥三十年,有現成的機運,他為何不要?以他的終身來交換,沒什麼不可以。
他一直是這麼以為的,直到——
直到那一天,在病房裡,抽出她緊握在手中的鋼筆,意識到自己愧她的情有多深重,心會隱隱抽痛。
直到她的笑容沉寂,無法再全心全意用那雙信賴依戀的眼神望他,他會感到驚惶。
直到她憂傷地問他:“你愛不愛我?”
他的心比舌頭更早冒出答案——愛,很愛,我愛你,宛儀。
可是來得太晚,真正說出口時,她已無法相信。
他只能放她走。自私了一輩子,第一次,他選擇為她設想,放開手,讓她去尋找她的快樂,同時,也將他的快樂帶回來。
這些年,無論婚姻陷入多絕望的境地,他始終沒有辦法真正放棄,因為心還依戀著,依戀那個會用溫柔的笑容望著他,毫不遮掩一腔情意的女孩、依戀她柔軟嗓音說過的情話、依戀她溫暖掌心牽著他,說要陪伴他一輩子的堅定。
他只是不甘心,痛恨她用保留的眼神看他,痛恨她……隨時可以不要他的態度。
他低頭,憤然盯視眼前的兩項物品。
她究竟是什麼意思?同時提醒他回憶裡最甜蜜的片段,又丟來決絕的離婚協議書?!
拳頭不自覺緊握,他抓起了離婚協議書,起身直奔臥房。
開了門,沒防備一室的闃暗,整個人愣在原地。
“杜宛儀,你搞什麼鬼!”伸手不見五指,他情緒沒來由地浮躁起來。
以前,家裡只要天色一暗,就會點上一盞小燈,不至於全然黑暗,她沒事關什麼燈?
“別怕,我在這裡。”細嫩柔荑指滑進他掌間,纏握住,接著,熟悉的溫香填塞胸懷。
“誰、誰怕了?”
“你呀。”她早就在懷疑了,大家都認為夜裡開小燈是為了曾經被綁架過、害怕黑暗的她,其實,這個男人在黑暗的空間裡,同樣會情緒不穩。
她的婆婆,從年輕的時候就過著那樣的皮肉生涯,最初是受家庭因素而沈淪,到後來,是想離開都沒有辦法,她沒受過太多的教育,一直以來只知道用這種方式生存。
意外有了兒子,她發現時已經太晚,她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但是生下他這個決定並沒有太掙扎,她渴望有個親人。
為了養活兒子,她也沒有辦法脫離那樣的環境。兒子漸漸會長大,從嬰兒時期,到會張大眼睛來看事物。
她不清楚孩子幾歲開始長記性,但是身為一名母親,她不願讓兒子看見那樣的場面,但這小小的套房就是他們母子生存的空間,她還能怎麼辦?
只能暫時將他關在浴室裡,即使兒子害怕地哭了、抽噎地一聲聲喊媽媽,她也得當沒聽見。
生活更拮据的那段日子,她水電費也繳不出來,甚至只能勉強找出幾根蠟燭,點著微弱的光芒,不讓他更害怕。
這是克韞的母親告訴她的。
也因此,母子之間總有幾分不自在的彆扭,傅克韞不知該怎麼去面對這樣的母親,而婆婆總以為,兒子心裡或許更怨恨她生下他,明知沒有能力妥善照料,何苦讓他也來受罪,任人輕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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