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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故相家孫女姊妹，縛馬上而去，執侍帳中，遠近膽落，不暇寒心。

之意。

故相家皆攜老襁幼，棄其籍而去，焚掠之餘，遠近膽落，不暇寒心。

即此數條，已可見&ldo;賊&rdo;&ldo;虜&rdo;&ldo;犬羊&rdo;是諱的；說金人的淫掠是諱的；&ldo;夷狄&rdo;當然要諱，但也不許看見&ldo;中國&rdo;兩個字，因為這是和&ldo;夷狄&rdo;對立的字眼，很容易引起種族思想來的。但是，這《嵩山文集》的抄者不自改，讀者不自改，尚存舊文，使我們至今能夠看見晁氏的真面目，在現在說起來，也可以算是令人大&ldo;舒憤懣&rdo;的了。

清朝的考據家有人說過，&ldo;明人好刻古書而古書亡&rdo;〔20〕，因為他們妄行校改。我以為這之後，則清人纂修《四庫全書》而古書亡，因為他們變亂舊式，刪改原文；今人標點古書而古書亡，因為他們亂點一通，佛頭著糞：這是古書的水火兵蟲以外的三大厄。

三

對於清朝的憤懣的從新發作，大約始於光緒中，但在文學界上，我沒有查過以誰為&ldo;禍首&rdo;。太炎先生是以文章排滿的驍將著名的，然而在他那《訄書》〔21〕的未改訂本中，還承認滿人可以主中國，稱為&ldo;客帝&rdo;，比於嬴秦的&ldo;客卿&rdo;〔22〕。但是，總之，到光緒末年，翻印的不利於清朝的古書，可是陸續出現了；太炎先生也自己改正了&ldo;客帝&rdo;說，在再版的《訄書》裡，&ldo;刪而存此篇&rdo;；後來這書又改名為《檢論》，我卻不知道是否還是這辦法。留學日本的學生們中的有些人，也在圖書館裡搜尋可以鼓吹革命的明末清初的文獻。那時印成一大本的有《漢聲》，是《湖北學生界》〔23〕的增刊，面子上題著四句集《文選》句：&ldo;抒懷舊之積念，發思古之幽情&rdo;，第三句想不起來了，第四句是&ldo;振大漢之天聲&rdo;。無古無今，這種文獻，倒是總要在外國的圖書館裡抄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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